想到這裡,影四便不由自主地感到身心一陣暢快。他看着打的天昏地暗的天上,卞城王早就退出了這場越看越你死我活的争鬥,現在天上隻有岑元子和黑山老妖!
岑元子口中念念有詞一陣,忽然舉劍,白阿劍的劍尖直頂上空。
“裂!”
白阿劍的劍尖突然迸發出了一股極強大也極強勢的力量,這股力量将陰間的上空強行撕成兩半,與此同時,金雞初鳴,旭日東升!
陽光透過縫隙照耀進陰間,那樣強烈,那樣威嚴,那樣不可撼動!
影四的心髒急速跳動起來。
浮在半空的岑元子睜開雙目,冷冷盯着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奮力掙紮,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陽光的束縛。他心中越發驚恐,苦苦哀求道:“岑元子!岑元子我錯了!我不該惹你!請你看在我并沒有對你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害的份上,你放過我吧!”
放過他?
影四心裡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怎麼可能放過你?
巧極了,紀岑也是那麼想的。她隻要一想到黑山老妖剛剛竟然敢對褚照出手,她就忍不住怒氣沖天。
第二次!
他對褚照出手第二次!
她這人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第一次放過他已經是網開一面,第二次再放過他,那不就是養虎為患了嗎?
因此,岑元子聽了黑山老妖的求饒,隻是冷笑一聲。
她擡劍,引劍:“引天罰——”
無數威壓因為那一柄銀色的長劍彙集。
卞城王抽空看了眼上空,忍不住歎息一聲,可惜了他那麼多年來的打下手。不得不說,黑山老妖在處理枉死的冤魂上,還是很好用的。隻是岑元子啊岑元子,你知不知道你沖動之下殺了黑山老妖,天道也會發現你的能力,從而在你要成聖那日,給你降下更大的雷劫?
你之前不是隐藏的很好麼?
怎麼現在不隐藏了?
不過這些都不關他的事。卞城王現在更為憂懼的,是岑元子引來的天罰,會不會波及到他的枉死城。如今緊鑼密鼓地布置枉死城,隻希望能頂住上天消滅黑山老妖的餘威。
就在衆人都抻着脖子,要看這千年難得一見的一幕時,一道金光狠狠劈了過來!
這一道金光,直接打斷了白阿劍的威壓聚集!
與此同時,驚雷似的神威聲響,在天空轟轟響起:“岑元子!不可!”
遠遠的,衆鬼魂便從那道縫隙中,看見有一大團金雲從天邊而來。
金雲上面的天兵天将,數不勝數。為首的除了灌口二郎,還有一位年青仙神,他乃玉帝九子,人稱九王!
他們知道陰間發生了巨大的變故,慌忙趕來。尤其是灌口二郎,他也曾受過女娲娘娘的恩惠,實在不願意看到岑元子暴露自身修為,讓天道發覺,在她要超凡入聖之時,給她更難抵抗的雷劫!
紀岑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打斷施法,她擦掉嘴角溢出來的血,看向縫隙外的金雲。
灌口二郎先從金雲上下來,到她身邊:“你與黑山老妖并沒有不死不休的仇恨,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他,葬送掉你自己的前程!”
九王也勸道:“是啊,岑元子。你冷靜一些,剛剛你做的那些,已經足夠讓他懼怕你了。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黑山老妖從來沒有覺得天上的這些神仙如此和藹可親過,一個個都争相勸說岑元子不要殺死他。
隻是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地上,有個敲木魚的半妖,擡起了他充滿血絲的眼睛。
褚照發現了,他急道:“影四,你怎麼了?”
影四沒有說話,而是慢慢化回了原形——一隻黑羽大鷹的模樣!
褚照的心一跳,立即意識到不好。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慌亂之下下意識就喊:“岑元子!阻止他!”
紀岑聽到褚照的話,順着聲音看過去。一下就發現了影四化作的黑羽大鷹,直直地往黑山老妖的傷口上撞過去!如同飛蛾撲火那般——
不好!
她立即撚訣要将她加諸在黑山老妖身上的法陣收起,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黑羽大鷹根本不懼死亡,他一心隻要殺死黑山老妖!
他撞到了原先白阿劍重創黑山老妖的傷口上,然後拼盡全力地燃燒他自己。黑山老妖哪裡想到一隻小半妖竟然敢趁他病傷害自己呢?他痛得恨不得直打滾。可是他的身形被法陣牢牢固定着,從縫隙外照射下來的陽光也狠狠灼燒着,他完全不能動彈!
從未犯下殺孽的半妖影四,今天要殺了黑山老妖!
随着他不停地用自己去傷害黑山老妖,那法陣誅邪除惡的力量也慢慢侵襲到了他的身上!一轉眼,鮮血淋漓!
衆神仙無不吃驚地望着這一幕。
以卵擊石。
飛蛾撲火。
螳臂當車。
紀岑終于将法陣解除。可是法陣解除的那一刻,黑山老妖就要跑。其他神仙顯然沒有出手的意思,他們隻是高高在上,冷冷看着底下的蝼蟻争鬥。
這時他們又聽到人喊:“岑元子!救救他!”
叫岑元子去救?
這些神仙都覺得那個人有點傻,哪裡想到,岑元子的身形竟然真的動了!
她撚訣重新掐了個法陣,定住黑山老妖的雙腳。
隻是這個法陣的束縛力量明顯比前面那個法陣要弱,黑山老妖的手還能動彈,他不斷想把影四從他傷口裡掏出來!
影四帶着滿腔的為父母報仇的恨意,撞擊黑山老妖的傷口,甚至深入黑山老妖的身軀!無數的頭顱終于在黑山老妖的身體上顯現!
九王終于皺眉:“這黑山老妖殺戮甚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