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照雖然不懂句芒杖是什麼東西,但是能讓炎帝開口要的東西,一定十分重要。
“取句芒杖是不是很危險?”剛問完,他就自言自語,“我在說什麼廢話。句芒句芒,那可是昔日的春神。拿到春神的神器,沒有危險可能嗎?”
小道士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說,老師受傷了!!”
“别這麼大驚小怪,”褚照回神壓下心裡的擔心,“看來這就是岑元子忙的連見你的時間都沒有的原因了。先說瘟疫,事關無數人生死,她會逃避嗎?”
小道士搖頭:“我老師頂天立地,她才不會!”
褚照道:“那不就得了!再說句芒杖,那可是炎帝陛下要的東西,她能不去嗎?”
小道士嚴肅道:“君子一諾,重比千金。”
縣太爺攤手:“那就隻剩下一個了。她替我解決麻煩。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麻煩應該是指我差點變成案上葷那一會兒?”
小道士:“……”
他連忙說:“這個現在我也能理解了!那個大和尚壞得很,拿着孔爵做證明——那時候我才到娲皇宮,受娘娘指示跟在老師身邊學習。甚至還沒來得及進去。結果那和尚要我傳話,說他已經把你牽去市場,在說話的功夫,你可能都變成案上葷了!”
“你是老師的友人,又受老師的牽連,人命關天,老師當然不可能棄你于不顧!是……是我小心眼……”
“竟然還把老師顧不上我的怒氣……遷到你身上……”
說到最後,小道士羞愧地低下頭。
“該死的老秃驢!”
“啊?”小道士錯愕擡頭。
“仗着岑元子找不見我就騙岑元子!臉呢?還案上葷!算計我也就算了,居然還算計到岑元子頭上!你個喪盡天良黑心爛肺活該被戳一輩子脊梁骨的狗王八蛋!你個空門和尚不念經,淨幹些你祖師爺都閉眼不認你這弟子要被氣活過來清理門戶的混賬!殺千刀的該挨一輩子剮!”
噔噔。
褚照罵完,胸中仍有怒氣在回蕩,但已然算是能克制住的程度了。
但是他深呼吸完,回頭一看,小道士、謝必安還有範無救,都臉上又驚又恐地退避三尺。
褚照:“……”他說他一般不罵那麼髒,還會有人信嗎?
縣太爺咳一聲,整理一下衣服,臉上的笑容更是完美到無懈可擊:“不往前走了嗎?”
三個人齊齊搖頭。
“诶,不是說要去森羅殿嗎?”褚照驚訝。
三個人齊齊指着大門。
“森……”匾額上的三個字才念出第一個,褚照就忍不住想扶額。好吧,他還以為他剛剛那樣把他們吓到了,原來是到森羅殿了,所以他們才不繼續走。不過,不管怎麼說,沒吓到他們就好。
他還是那個驚才風逸淑人君子風度翩翩博學多才以及待人接物都十分和氣的慶澤縣縣太爺!
實際上真的被吓到的三個人:不,你不是。
謝必安一邊上階梯一邊說:“我和無救兄需要先去閻君那通報一聲,等到閻君抽出空來,才能見你。你若是無聊,我讓人帶你在周邊轉一轉。”
“地府有什麼好轉的……”
“好啊好啊!”
才嫌棄地府無聊的褚照默默看向小道士,後者則是一臉他早就想參觀地府的欣喜表情。
好吧。
誰讓他是小孩子呢。
褚照勉強道:“那行吧。”
謝必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小孩子都喜歡玩。這樣吧,奈河那邊的曼珠沙華開了,你們就去那看看。”
說“奈河”,可能許多人一臉迷茫,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若說是“忘川河”,他們便能恍然大悟。
範無救冷着臉說:“别被做成花泥就行。”
“哎呀無救兄,話不能那麼說,那花确實好看啊。”謝必安說着壓低聲音,“咱們總不能讓一個小孩子欣賞雜技表演吧?”
褚照:“……”
小道士:“……”
有沒有可能,他們聽得到你們在講什麼?
奈河畔。
小道士小臉緊繃,盯着眼前紅得妖異非常的花朵。
花香……腥風陣陣刮過人臉。
褚照的目光越過大片的火紅花海,落在花海盡頭,也就是那血黃的奈河河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