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褚照含在嘴裡的漱口水差點嗆住。
“那才不是給我熬的!”
他惱怒道。
然後聲音一下小下去:“那是……那是……給大家一起吃的。”
越說越底氣不足。
最後實在說不下去,幹脆破罐子破摔:“反正這湯最後進了每個人的肚子,要補也是一起補。”
紀岑“撲”的一笑:“你啊你。”
褚照心想他怎麼了,就聽她輕笑着說:“你不說也沒關系。我問影四,他總不至于瞞我。”
膝蓋中了一箭。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褚照恹恹道。
“喝酒喝多了傷肝,要補一補。這不是很正常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是啊,很正常。
可耐不住他腦回路拐到了肝腎,尤其着重後面那個字上啊。
大概這就是心中有鬼,不敢與人表吧。
……
“什麼?!”
紀岑瞥了他一眼:“我替你喝。”
哪怕再次聽到這四個字,褚照也是臉紅帶冒煙的:“但、但是……”
‘但是你忘了我對你心懷不軌嗎?’縣太爺内心尖叫雞尖叫,‘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容易多想,以為你是喜歡我的好嗎?’
可這明顯不可能!
啪!
無形間,似有一個巴掌快速打落消滅幻想。
褚照頂着一張熟透的臉,強撐着道:“不,不過,你要是願意在我應酬的時候幫我喝,那就喝吧。”
遠遠的。
虞小青發出感歎:“大人好心機啊。”
被她牢牢按住的小道士扭動:“放我過去放我過去!”
虞小青才不聽他的,牢牢抓着他,她繼續感歎:“原來這就是大人不肯用酒蟲的原因。敢情是為了在岑元子面前賣慘啊。”
小道士:“!!!”
放他出去!他要跟那個凡人單挑!
到了晚間,褚照再出去跟其他大人應酬,就是打扮作護衛的模樣,而紀岑化作他的樣子。
“我這樣還挺好看。”褚照對着鏡子照了照,自得道。
一身黑色修身的勁裝襯得他身高腿長,護腕冰冷,抱着黑劍,随便往邊上一靠,端的是又俊又霸道。不是他吹,他現在活脫脫就是個江湖劍客的模樣!
他真好看!褚照美滋滋地想,就算現在臉易容了,他的身子也好看!
轉頭看見化作他模樣的岑元子,眉眼正含笑看他。
“咳。”他不自然地咳一聲,又想起自己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于是理直氣壯回視過去。
紀岑大概是以為他需要認同,勾了嘴角:“是好看。”
褚照:“……”
一直到下了馬車,褚照的臉還是泛着紅暈。他一邊唾棄自己真是不經誇,一邊自得他本來就好看。
然後褚照就傻眼了。
“褚縣令,”被留下報信的人為難地說,“彭知州與其他縣令嫌棄戲樓無聊,已經去了醉花樓了。”
“……”縣太爺下意識看向岑元子,哪怕她化作自己的模樣,也是氣質淡靜,硬生生将那桃李春風的眉眼壓下,少了幾分輕慢,多了一絲冷峭。
紀岑沒想那麼多,隻是微微颔首,道了句“有勞”,便又上了馬車。
褚照礙于有人在前,不能跟着上馬車,于是搶了車夫·影四的活:“岑……大人,這不行,我們換回來吧。”
想到醉花樓,褚照就兩眼一陣發黑。
若是褚照自己也就罷了,左右他早就習慣也明白應該怎麼應對那種場合。但是,眼下要去的是岑元子,那可是岑元子啊!
“怎麼了?”
你看她果然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褚照欲哭無淚:“就是覺得……不合适……我們還是換回來吧。”
紀岑微微挑眉:“不喝了?”
縣太爺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喝了。”
紀岑就輕歎一聲,從袖中取出兩個小人。褚照正絞盡腦汁怎麼說服岑元子,肩膀忽然被按住。
“走吧。”
褚照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走什麼”,便覺得眼前一模糊。
視線再清晰起來,他們已經置身于人群中。不遠處,影四駕駛着的那輛馬車,正搖搖晃晃遠去。
影四的旁邊,赫然是易容過的他自己!
“這……”褚照瞪大眼。
再看看自己,看看岑元子,又去看周圍的人,發現他們好像都不知道剛剛發生了這樣一件事!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正站在人群中!
“不想去就不去吧。”紀岑斂了斂袖子,“我帶你去别的地方玩。”
“啊?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