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錦瑟淺淺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忽然點到王生說:“我的身子已讓你背過,我想效仿過去楚王女和鐘建的故事,隻是沒有媒人,羞于自薦。”
王生聽到這句話,當即惶恐起來,恐慌地說:“娘子對待小生恩重如山,即使舍上這條命也難以報答。隻是,剛才娘子講的對我來說,乃非分之事。小生恐遭雷打,實在不敢從命。如果娘子可憐我沒有妻室,賜一個丫鬟就已經太過了。”
錦瑟默然無語,見一旁春燕喜上眉梢,她狠狠瞪了後者一眼。
王生再次道:“請娘子收回成命。”
“罷了。”錦瑟似乎将這件事放到了一邊,“繼續飲酒吧。”
王生應是,隻是态度越發恭謹謙順。
被沒收了話本的虞小青,越想越生氣,遇到路邊的狗都想踹兩腳。
陳婉春的脾氣好,如今很無奈地勸她:“誰讓你當時沒等大人走掉,再跟鈴娘說小話?可不被大人抓到了嗎?”
“我看他就是更年期到了!”虞小青憤憤不平。
“自己感情上受挫,就來折騰我們這群可憐的下屬!”
然後臉一垮:“我就是看個話本而已啊!為了妖鬼巡邏隊的清白,我連小黃書都不看了,隻看個話本!結果這點興趣愛好也給我剝奪走了!大人他于心何忍?”
陳婉春真誠道:“大人忍的不能再忍。”
虞小青癟了癟嘴,看起來更想哭了。
“别哭了,”陳婉春舉目看了看,眼睛一亮,“那裡有個攤子,似乎是在做木偶戲,去不去看?”
“不想看。”
“我請你行了吧。”
虞小青原地複活:“那還等什麼,走起!”
圍着那個做木偶戲的人的百姓有很多,他們看着中間那個人将肩上扛着的竹箱子放下,身後那兩隻巨大的狗也乖順地半坐在原地。
這是做木偶戲人來這裡擺攤的第三天。
周圍人議論紛紛:“這個做木偶戲的,跟以前做木偶戲的人不一樣!”
虞小青聽的好奇,抓着陳婉春的手問:“哪裡不一樣?”
慶澤縣的百姓怎麼可能不認識妖鬼巡邏隊的副隊長?連忙回答:“旁的木偶戲,木偶上都會有線,做木偶戲的人要以線控制木偶做出表演。可是這個做木偶戲的人不一樣他做出來的木偶會自己動!”
虞小青瞪大雙眼:“果真?”
陳婉春也忍不住好奇起來:“普天之下,竟然有這樣的事?”
百姓們笑道:“虞姑娘和陳姑娘看下去就知道了。”
隻見那人先是從箱子裡拿出個木雕美女,大約有一尺多高,手和眼能轉動,穿着豔麗的衣服,如同真人。
又用錦緞做成的小馬鞍墊子披在其中一隻狗身上。
做木偶戲的人便命令道:“坐上去。”
先前被拿出來的一尺多高的木雕美女,便自己跨上狗背坐好,如騎馬狀。
如此安置完,做木偶戲的人忽然呼呵,令大狗快跑!
大狗沖出去。也就是此時,木雕美女自己起身,開始表演各種馬術,先腳踩馬蹬蹲藏到狗肚子一側;再從狗腰向狗尾滑墜,抓住狗尾,飛身上狗;後在狗背上跪拜站立,變化靈巧而不失手,引來圍觀百姓陣陣驚呼!
虞小青拍的手都紅了:“婉春,打彩打彩!”
陳婉春很豪氣地給出了一串錢,喜得做木偶戲的人連聲道謝。
接下來,他又将那木雕美女扮作昭君出塞的樣子,另又從箱子裡拿出一個木雕的男子。做木偶戲的人在這個男子的帽子上插野雉尾,還給他披上羊皮袍子,讓他跨在另一隻狗身上跟在木雕美女後面。
昭君頻頻回頭張望。
穿羊皮衣服的男子揚鞭追趕。
兩隻木雕皆如同活人,栩栩如生!這樣好的技藝,讓百姓們驚歎萬分!
“好!太精彩了!”
“謝謝,謝謝。老朽在此,謝過大家的打彩。”兩場戲做完,做木偶戲的人拿來裝賞錢的鑼都滿了。他一邊樂開了花一邊鞠躬,圍觀的百姓争先讓他明天還要來表演。
那個做木偶戲的人明顯對此心動了,但是又不知道想到什麼,連連搖頭:“明天不行了!明天老朽要去黑河縣!”
“你後天去也成啊!”
“就是啊老闆!我們都還沒看厭呢!你明天開張,也照樣賞錢收的滿滿!”
做木偶戲的人苦着臉連連搖頭:“不是老朽不願意,隻是……”
“隻是什麼?你說啊!”
“黑河縣可沒我們慶澤縣富裕!你去了那邊,賺不到多少錢的!”
“就是啊!就是啊!”
做木偶戲的人連聲道着“不敢”,然後收拾了箱籠,擠過人群,匆匆走了。
圍觀百姓自覺沒趣,眼看着天也要黑了,便也悻悻離開。
“奇怪。”陳婉春低聲道。
虞小青正想晚飯吃什麼,聽到這話,順嘴就問:“奇怪什麼?”
“那個人的反應不對。”陳婉春若有所思地說。
虞小青道:“他不樂意在慶澤縣賺錢,我們也攔不了他啊!”
“不是這個。那人明顯是想要留在這裡再多擺一天的攤的,可是出于某個原因,讓他不得不離開這裡。”陳婉春說到這,忽然道,“我們跟過去看看?”
“現在嗎?”
“不是現在,如果他走了,我們還能上去查看究竟?”
虞小青一想也對:“那就去看看。如果沒有古怪就算了,要是有……”
妖鬼巡邏隊的副隊長捏了捏拳頭:“姑奶奶請他吃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