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市,邬城。
深夜邬城的郊區和市中心完全就是兩番景象,郊區外無比靜谧,此刻已經見不到什麼人影了,而市中心還是燈火通明,棟棟聳立的高樓下還湧動着人流。
此刻,一棟高聳的居民樓外有一道黑影沿着樓牆往上攀爬,身形輕快而敏捷,完美地避開了居民樓外還亮着的住戶的窗外,一路往上攀爬,直到爬到了一扇漆黑的窗戶前才停了下來。
窗戶裡面拉上了深色的窗簾,隻露出了一條細縫,微弱的月光從這條細縫傾瀉進房間内,
那黑影先是将耳朵緊貼在牆面,聽到屋内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又才将眼睛貼在窗戶上,從那道細縫裡偷看着屋内的景象。
裡面是一間卧室。
卧室裡漆黑一片,隻有從窗外傾斜的少許月光才能勉強看清屋内的景象,隐約可見卧室裡的大床中央被子聳起一個明顯的弧度。
“咔嗒。”
一聲微弱的響聲,落鎖的窗戶就這麼被輕易打開了。
床上熟睡的人沒有任何動作,似乎并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将來臨。
窗戶被人從外面打開,外面的黑影翻身進入房間中,落地無聲。
進入房間後的黑影蜷縮着身子一步步悄然靠近床頭,背在身後的手握着利刃,冰冷的刀面泛着寒光。
月光在床面上倒映出龐大的人影,那人靠近床邊,握着利器的手蠢蠢欲動。
那人剛要将手中利刃猛地往下刺去,餘光卻瞥見了床上躺着的東西,看清後那人的眼睛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剛想回頭脖子前便已然多了把水果刀。
冰冷的刀刃緊緊地挨在皮膚表面,隻要往前一步,刀刃就會劃破皮膚下的血管,血流如注。
“别動。”身後傳來一道寒冷的聲音。
沈則随站在潛入者身後,緊盯着這人的動作,防止他會做出什麼危險的舉措來。
“把手上的東西放下,雙手舉過頭頂。”
潛入者身形一頓,将手中的東西動作随意地甩到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落地聲,沈則随卻一點沒有被分散注意力,目不轉睛地盯着身前人的一舉一動。
見分散注意力沒成功,那人将雙手舉在頭旁兩側,主動出聲說:“你提前有所準備是知道有人要你的命?”
這人聲帶嘶啞得像是剛從熱水裡滾了一遍,明顯是做了僞裝。
沈則随聽着這人有些帶着挑釁的語氣,一言不發,眼神沒有任何波瀾。
潛入者繼續問:“你怎麼知道今晚我會來找你?”
“我對你不感興趣,所以我不知道今晚你會來找我。”沈則随語氣平靜道。
“你都在床上做好了僞裝,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習慣。”沈則随說,“我習慣将床擺成這個樣子,也習慣不睡在床上,這裡是我家,難道不可以這樣嗎?”
“……”
對方顯然被這一番話給怼到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說。
“為什麼要怎麼做?是你自己還是有人派你來的?”
很明顯後一種的可能性要遠遠大于第一種,這種刺殺人的事往往都是雇主委派殺手來做的,沈則随住在二十九樓,一般人不可能輕易爬到這麼高的樓層。
“自是有人讓我這麼做的,你的命很值錢不然我也不可能親自動手,現在來看你值那個價錢。”
“那人是誰?”沈則随問。
“幹我們這一行的都有個規矩,雇主的身份不能透露,除非……”
那人說話一頓,眼神在突然間變得兇狠。
“除非你死了!”
那人擡手迅速将自己的腕骨往身上重重拍去,手套中隐藏的微型注射器開始往血管中注射進神秘藥劑。
沈則随低頭發現潛入者手腕上戴着的精神狀态檢測器在一瞬間跌破了安全阈值,卻并沒有發出警報聲。
很明顯,他的精神狀态檢測器經過了特殊處理。
随着潛入者精神值迅速下跌到60的數值時,身體開始發出變化。
潛入者瞳孔的顔色變為琥珀色,眼神變得犀利而危險,在月光下他的眼睛閃着幽光,就像是狼的眼睛。
身上的肌肉塊塊凸起,隐隐有撐裂開身上穿着的貼身黑色夜行衣的趨勢,那人的手指甲迅速猛長,變得無比鋒利。
沈則随意識到情況不對,立馬想将水果刀往前逼近幾分,前面的人的動作卻遠比他快得多。
沈則随拿着水果刀的手被那人狠狠一拍,沈則随吃痛,手上的水果刀被拍掉在地。
那人迅速轉身将手猛地朝沈則随拍去,沈則随見狀立馬往後退去躲避,鋒利的爪子堪堪劃過沈則随的臉,留下一道細小的劃痕,幾滴鮮血從傷口裡滲出,在冷白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與此同時,沈則随發現那人的精神值還在往下跌,身體也還在發生着變化。
在月光的倒映下,床上的人影多了雙獸耳,身形在不斷增大。
沈則随意識到不對,立馬找準時機想閃身躲到一邊,那人現在已經是半拟态,警覺度和靈敏度都要比自己高得太多,那人将手狠狠拍在沈則随身上,沈則随将手交疊至胸前格擋住了攻擊。
可陷入半拟态的人的力氣遠遠大于一個處在正常常态的人,更别說這人還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專業殺手了。
沈則随被這一擊後退好幾部,後背重重撞在了牆上,還不等有所喘息面前的人又是揮手朝他劈來,沈則随看見那人手中不知何時撿起了自己剛才拿着的水果刀朝自己刺來。
沈則随瞳孔猛縮,偏過頭剛剛躲過了那人的攻擊,而那把水果刀紮在了自己耳旁的牆面上,刺進去了一個小坑。
沈則随抓準時機,擡腳朝那人小腹上踹去,那人被這一腳也給踢退了好幾步,沈則随也在這時閃身繞過牆角,沒跑出幾步,身後那人重新追了上來。
沈則随眼神一變,側過身去打開了面前的卧室門,又一腳将那門給踹閉上,将身後人的手重重夾在門縫裡,而後耳邊傳來慘烈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