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則随回到家中已經差不多快六點了,外面的天色已經半亮了。
沈則随先是直接走到卧室,窗戶被撞裂一大塊,地闆上是碎裂的玻璃渣子,床被被掀翻在地面上,整個屋子裡是前所未有的雜亂。
屋外還在吹風,大敞着的窗子讓風将屋裡的窗簾吹得到處亂飛。
沈則随看着卧室裡雜亂的一切表情十分平靜,沈則随擡腳走到窗子那裡,鞋面踩過地上的碎玻璃,發出細微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沈則随将在半空中飛舞的窗簾用布繩束縛在一起,擡眸間餘光不經意地掃到樓對面,視線剛好對撞上了對面窗戶裡躲藏的一雙眼睛。
對方似是察覺到沈則随投來的目光,連忙将身體趴伏在窗戶下,将手上一直拽着的窗簾拉攏到一起。
從遠處望去,這動作十分刻意且明顯。
但沈則燼像是沒看見對方似的,無事發生般安靜地收回了目光,将窗戶兩側的窗簾都固定住後轉身走出了卧室。
沈則燼走到客廳裡沒急着打掃卧室,而是坐在了沙發上拿出了那張寫有電話号碼的紙。
沈則燼看着紙張上寫的數字,字迹看起來勁道潇灑,和自己的主人有幾分神似。
沈則燼看了一會兒就将這張紙随手扔到了茶幾上,又摘下了手腕上的腕表也放在了茶幾上,那張紙的旁邊。
沈則燼從沙發了站了起來,挽起了右手的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精神狀态檢測器,而此刻手環上的數值顯示為74,但很快屏幕上的數值發生變化。
72——
78——
74——
68——
短短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檢測器上的數值就發生了好幾次變化。
“哔——”
警報發生一聲短促的警報聲,聲音和在醫院樓梯間裡樊勝手環上發出的聲音一樣。
緊接着手環又震動了一下,這是在提醒個體的精神狀态值已經跌破維持常态的安全阈值了,70到60這個範圍的精神值籠統地被稱為臨界值。
一旦個體跌破70的精神值手腕上的狀态檢測器就會發出警報以此來提醒佩戴者精神值已經跌破了安全阈值,随時都會有暴露本體屬性的危險。
沈則随聽見警報聲眼神沒有半分害怕與慌張,而是一直看着手環上的精神值還在不斷變動,這數值一會兒上升到安全阈值,一會兒又重新跌回臨界值。
沈則随不再管手環上的數值了,走到一旁的儲物櫃前,打開櫃門拿出了裡面整齊擺放的藥劑和注射器。
給手臂位置消好毒後,沈則随将針頭緩緩插入皮膚中,手法格外熟練。
注射好藥劑,沈則随将挽上去的袖子又放了下來,手腕上檢測器的數值停留在80的位置,歸于正常。
沈則随起身走進卧室裡,開始打掃起了那滿地的狼藉,還順便聯系了物業修補窗戶,而在沈則随清掃卧室時,又是一道目光從對面穿透而來,直直地落在沈則随的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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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市公安局邬城分局内,馬證将贓款交給楚燼。
馬證說:“隊長,這是剛剛烏東讓我保管的贓款。”
楚燼接過用證物袋裝好的贓款,把袋子打開取出了裡面的錢。
楚燼将錢放在手裡掂了掂,又卷成一個弧度,開始用拇指一張張翻動着。
馬證以為楚燼是在數錢的數量,急忙撇清關系自證道:“隊長,我可沒動過這裡的錢,一張都沒拿!”
“行了。”楚燼出聲打斷道,“我知道你沒拿,就三萬塊錢不至于偷拿。”
馬證嘀咕道:“也是。”
楚燼快速了翻動了幾張鈔票,手上的動作停住了,他将其中一張鈔票抽了出來,放在燈光下仔細打量了下。
馬證也順着看了過去,說:“這錢是不是被水泡過啊,感覺皺巴巴的。”
楚燼看了一會兒手裡的鈔票,又用兩指摩挲了下,随後他将那張鈔票放在桌子上,重新數着剩下沒數完的鈔票,每翻動幾張就從中又抽出幾張,短短一會兒的功夫,桌上的鈔票已經疊了有一小堆了。
馬證看了眼桌上的那些鈔票,問:“怎麼這些鈔票都是皺的?難道全都掉水裡了?”
“沒那麼巧合。”楚燼說,“對了,這錢的失主的身份調查清楚了嗎?”
馬證:“調查清楚了,失主叫劉梅,年齡47歲,但奇怪的是醫院裡顯示當天挂号的人裡沒有叫劉梅的。”
楚燼猜測:“會不會是陪家人一起來的?”
“不會,從醫院的監控來看劉梅當時就是一個人進的醫院,并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劉梅進醫院了以後就各層樓的走廊上走動,還左顧右盼的,看着又不像是在找病房,像是在等什麼人。”馬證又補充道,“對了,醫院裡的有一位清潔阿姨說碰到過劉梅,就感覺這個人渾身發着抖,手裡像是藏着什麼東西,舉止和語氣都慌裡慌張的。”
楚燼:“那監控有沒有拍到樊勝搶劫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