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兩個人說話的樣子好像兩個小學生在鬥嘴，一個比一個幼稚。

最後兩個人站在原地兩兩對視着，就這麼把對方看着，像是想要通過這種方法來定輸赢。

沈則随的眼睛很黑，也很深沉，基本從這雙眼睛看不到太大的情緒波動。

而當這雙眼睛看着别人時，眸子裡會清晰地倒映着對方的身影，讓他看起來神情專注而又認真。

兩人不知對視了多久，沈則随率先敗下陣來，轉移話題道：“那楚警官又為什麼會在這裡呢？我可以知道嗎？”

楚燼收回目光，回答：“事關機密，不能告訴。”

“哦，原來是為了辦案。”

“……”

“楚警官專門出來買飯嗎？”沈則随看着楚燼提在手裡的飯盒。

“嗯。”楚燼說，“行了，不跟你閑聊了，我先走了。”

“等等。”沈則随叫住了楚燼欲走的身影，說，“楚警官開車來的嗎？”

“是。”

沈則随微笑問道：“那楚警官忙完事後能順便送我一程嗎？我可以在這裡等你。”

“……你為什麼不打車呢？”

“楚警官覺得這裡打得到車嗎？”沈則随暗示了下四周的環境。

這裡地理位置不太好，平時基本沒什麼人來，人少地偏的的确不容易打到車。

“而且，”沈則随補充道，他掏出了兜裡的手機，按了下開機鍵黑色的屏幕上顯示出一個電量耗盡的畫面，沈則随将手機展示給楚燼看，說，“很不幸的是，我手機又沒電了。”

如果一次是偶然，那麼第二次相同的情況就極大概率會惹人嫌疑了，但是沈則随說這話時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坦然地任人打量，從他臉上看不見一絲心虛。

楚燼微微眯眼問：“你又沒帶現金？”

“這次帶了。”沈則随說，“但是我剛才把身上的錢都給小朋友買零食了。”

“那你怎麼不找你朋友借點錢呢？”

“因為我要面子。”沈則随毫不遮掩地說，“難道楚警官會找一個帶着孩子的媽媽借錢嗎？”

“我從不借人錢。”

“确實，楚警官看起來像是那種隻會借給别人錢的人。”

“……”

**

沈則随跟在楚燼身後進了居民樓中，最後來到了劉梅家中。

楚燼将手裡的飯放到桌子上，對床上的張興業說：“魚香肉絲的，青椒炒肉的，紅燒肉的，要哪份？”

“我說了我不吃！”張興業掀開被子吼道，擡眸卻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

張興業沒好氣地質問道：“你誰啊？”

沈則随剛想說話，楚燼已經搶先替他回答了：“他也是我手底下的一名員工，也見過你媽，平時和你媽關系很不錯，剛才在路上碰到我知道我是來劉姨家就非要跟着來。”

沈則随微笑點頭，并從容應答說：“是，劉姨人平常好，前不久還救過我，所以我想着找個時間親自登門拜謝。”

“我媽怎麼救得你？”張興業皺眉詢問。

“心情不好，想不開，劉姨發現了我不對勁，那段時間一直在關心勸導我。”

張興業沒再說話，像是信了。

楚燼将一份盒飯遞給床上的張興業，說：“拿着，青椒炒肉的，趁現在還沒冷抓緊吃。”

“我不……”

“再不吃你真就在床上餓死吧，我可提前說啊，人餓死要七天，而且越到後面越痛苦。”

幾秒後，張興業出開口說：“我不吃青椒炒肉的，我要吃紅燒肉的。”

楚燼又把紅燒肉地遞了過去，随後轉頭問沈則随說：“你要哪份？”

原本楚燼買三份飯是準備多備一份，怕待會兒沒吃夠可以再添，結果沒想到最後買的份數剛剛好。

沈燼說：“我不吃。”

“怎麼都像個小孩子似的，吃飯都要靠哄呢。”楚燼說，“先不說待會兒還要待多久，光開車回家裡就要一個小時的路程，你确定不吃點兒？”

“我真不吃，來這裡前我就吃過了，而且……”

“而且什麼？”

“我暈車，一般坐車前不想多吃東西。”

楚燼想起了之前沈則随一上他車沒多久就開始睡覺，原來是暈車。

楚燼聞言沒再所說什麼，自己随便拿了一份飯吃了起來，剛吃沒幾口楚燼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