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燼嘴角笑意更甚,追問:“還有嗎?”
沈則随思考了一下,語氣清冷地點評:“你很兇。”
楚燼:“?”
楚燼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眯着眼打量着眼前這人,嗓音低啞:“我兇?”
沈則随絲毫沒覺得自己說的有問題,大方地頂着楚燼的目光點了點頭。
楚燼用舌尖舔了下尖銳的尖牙底部,語氣不明地問:“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楚燼以為沈則随會說是昨晚上警局這次,沒想到沈則随回答說:“從剛剛你的兩名隊員看出來的,他們看起來很怕你,難道不是因為你很兇嗎?”
聽到是這個原因,楚燼臉上的神情有所緩和了下來,低聲說:“我還以為你在說我對你很兇呢。”
沈則随據理力争:“我又不是你的警員,你也沒有兇過我,我為什麼要覺得你兇?”
不知是哪句話觸動到了楚燼,楚燼的神色徹底緩和,眼尾也沁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回複沈則随最開始的話依附着說:“的确,我有時候對他們确實很兇。”
沈則随說:“我并沒有控訴你的意思,你的做法沒有任何錯。”
楚燼:“我也覺得我的做法沒有任何錯,警察不同于社會上的其它職業,它不僅是份簡單的工作,它所要承擔的職責與意義也遠大于它本身以及其他工作,但同時這份職業也潛藏着大于其它職業數百倍的不确定性與危險,很有可能上一秒你還在保護受害者,下一秒兇手的刀尖就會直逼你而來,你就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楚燼的神色變得嚴肅,語氣也變得沉重起來,他說:“所以你不僅僅要在保護他人的同時,也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危,這意味着每一名警員都要有高度的敏捷性,觀察力和極強的反應應變能力并時刻保持着高強度的警惕心,他們還很年輕,他們還有父母和親人,他們還有充滿無限可能的未來,我不希望他們的人生會止步于他們所敬仰和熱愛的事業中。”
“熱愛可以使人奉獻一切,但我不希望他們去奉獻他們的生命。”楚燼說完最後一句話仰起了頭,窗外燦爛的陽光剛好傾洩而進楚燼深沉的眼眸中,讓望見這一幕的人内心猝然震動。
洶湧壯闊的江河上盛陽高照,陽光明媚而又燦爛,但這并不代表太陽隻有今日才會這般,它會日日如此,并比之前還要高升。
沈則随移開目光,看向窗外的風景,刺眼的陽光照射在沈則随左手戴着的手表表盤上,藍寶石玻璃材質經過特殊切割工藝的鏡面反射出多折璀璨的光線,在雪白的牆面上留下點點稀碎的宛若星光般的光點。
楚燼注意到了牆上反射的光點,目光落在沈則随的腕表上,和第一次在詢問室裡戴着的腕表是同一塊,他也有款一樣的,不過楚燼現在沒戴,放在了家裡的表櫃裡。
楚燼說:“我記得這塊腕表四年前就停産了,現在還挺難買到的,你這塊戴挺久了吧。”
沈則随順着楚燼的視線也低頭看向了自己手腕的手表,輕聲回答:“朋友送的。”
楚燼頓了一下,問:“女性朋友?”
沈則随搖頭否認,糾正道:“不是,是男性朋友。”
楚燼冷淡地“哦”了一聲,又不冷不熱地點評道:“看來你那朋友對你還挺大方,關系深厚啊。”
沈則随沒出聲否認。
楚燼莫名地内心感到一絲不悅和異樣,他清了清嗓子說:“其實這塊手表放在當時還不錯,但從現在來看設計和工藝還挺一般的。”
沈則随從高而下看了眼椅子上的楚燼,說:“沒關系,我對表的要求不算高,時間準就行。”
“這樣啊。”楚燼默默收回目光,握拳抵唇輕咳一聲說,“表好歹也是男人的第二張臉面,哪能就這點要求,我那裡還有幾塊這個品牌的其他經典款式,改天的話我送你一塊别的。”
沈則随微側過頭,目光輕柔地傾注在楚燼臉上,澄澈淺淡的雙眸落盡點點稀碎的微光像是笑意。
沈則随嘴角彎起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說:“好啊,那便提前謝謝楚隊長了。”
楚燼擡眸剛好撞進了沈則随眼中,于是楚警官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空氣中彌漫前着甯靜的味道,陽光燦爛而美好,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流淌,似乎一切都是融洽的正好。
突然,房間門外傳出一聲尖叫聲,硬生生打破了這份甯靜,緊接着又是一陣重物倒地的嘈雜聲。
“啊啊啊啊,死人啦死人啦,救命啊,房間裡死人啦!!!”
尖叫聲傳遍整棟樓層,緊接着匆忙驚恐的腳步聲在走廊上慌張奔跑,毫無規律性的一聲一聲哒哒聲敲打着人的耳膜,讓人不禁寒毛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