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訴你關于這場表演的什麼信息？”楚燼點了點桌上的邀請函。

“這不是表演。”沈則随的聲音稍稍提高，反駁道，“這是一場……”

沈則随淡漠的眼睛看着楚燼深邃的眼睛，緩緩吐出冰冷的兩個字——

“屠殺。”

“一場盛大的屠殺，整個所謂的郵輪遊不過都是為了這一場盛大的屠殺。”

楚燼被這答案震撼住了，他下意識否認道：“不可能，如果你朋友能打聽這個消息，這裡的警局怎麼可能會一點也不知道。”

沈則随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眼裡泛起涼薄的笑意，像是在譏諷和嘲笑。

“楚警官真覺得光明對岸的陰影是因為太陽不知道嗎？”

沈則随從桌上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到窗前，伸手直接将窗簾給拉了起來，瞬間所有的陽光被屏蔽在外，房間内陷入一片昏暗。

沈則随轉過身來，面朝着楚燼，整個身體沉入陰影之中：“這裡之所以會黑暗，不過是有人幫他們把窗簾拉了起來，楚警官覺得這個窗簾會是誰拉起來的？”

楚燼緊盯着站在窗前的沈則随，緊繃着唇，心裡已經浮現出了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是一個人盡皆知而又無人言說的秘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有隻能說明牆的兩邊有着更高更密的牆替中間的牆遮擋住了所有的風。

如果沈則随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這場富人們争相而來的豪華天堂之下掩蓋的是一片地獄，而這座地獄不被其他地方所知曉，那就隻能說明有人替他們将這片地獄隐藏得很好很好。

而這些人隻能是當地的高官和警局了。

“楚燼。”沈則随召回楚燼的思緒，“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楚燼嗓音有些沙啞：“你問。”

“桌上的邀請函是誰給你的？”

楚燼如實回答：“就在你房間門口。”

至于是誰送來的，答案已經十分明顯了，隻能是這場郵輪會的主辦方。

沈則随毫不驚訝，隻說：“那你猜，為什麼邀請函會有兩張？”

楚燼在拿到這兩張邀請函的時候已經思考過這個問題，他當時沒打算一定要去，更從來沒想過要讓沈則随去，他之所以把邀請函帶回來也不過隻是為了試探沈則随，順便問這人一些問題。

不過現在，楚燼改變了主意，或許這場表演他得非去不可了。

沈則随像是看透了楚燼的内心在想些什麼，他想阻止，于是他喊：“楚燼。”

楚燼思緒被打斷，注意力重新落回沈則随身上。

“你真的以為在從醫院那次開始過後你遇到的每一次案件都隻是巧合嗎？”沈則随問，“你也從來想過這一切案件的源頭是因為什麼嗎？”

楚燼知道沈則随想表達什麼，他想說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為沈則随，從醫院碰巧撞到的那起案件的起源是因為他送沈則随去了醫院。

沈則随或許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再次接近自己，再開始的那場遇見本就是巧合，剛好沈則随那晚遭遇了襲擊，剛好那次出警的人是他，一切都是剛好而已。

但也正是因為這次的巧合，楚燼才會剛好牽連出後面的一系列案件。

難怪……

楚燼突然就想明白了一切，也相通了一切問題的答案。

難怪這人會一次次主動靠近自己，過後又一次次遠離自己。

楚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沈則随走了過來，一步步逼近，眼神赤裸地黏在沈則随臉上。

“從你房間被潛入過後的所有案件，包括醫院那次原本都是有人刻意為你準備的，對嗎？”

“是。”沈則随看着楚燼朝着自己一點點靠近，卻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我不過是剛好被你卷進來的對嗎？”楚燼停下腳步，立在了沈則随面前，此刻兩人間的距離格外的近。

楚燼從上而下垂視着沈則随，身形整個直接包圍住了他，帶着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沈則随不見絲毫畏懼，語氣依舊從容冷淡：“是。”

楚燼笑了，笑聲裡帶着明顯的愉悅，楚燼主動降低自己身形，低下頭與沈則随平視，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無比的近，連對方眼中的自己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楚燼低沉的嗓音在沈則随耳邊響起：“所以你後來一次次推開我，是害怕我會受到牽連，但你又一次次主動靠近，也是怕我會受到傷害，包括你這次主動暴露自己，也是因為你知道我上了這艘船，所以你下定了決心要準備去觀看這場表演了，對嗎？”楚燼說這話時壓低了些許的聲音，但同時也為其添灑了些許的魔力，性感又蠱惑，蠱惑着你承認他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