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說帶我出來逛街,這是要去哪裡啊?”南玉華不冷不熱的說道。
南悠悠微微一笑:“都說了是逛街,那肯定是随便逛啊。”
南玉華聽出南悠悠語氣裡怪怪的,她下意識覺得她不尊重自己,可她說的每字每句,聽着沒什麼毛病,可又處處都透着毛病。
這時馬車驟然一停,然後門外就傳來了大管事谄媚的聲音:“哎呀呀,這不是丞相府千金的馬車嗎,小姐們肯來我們這裡,我們可是蓬荜生輝啊!”
南悠悠忍笑不說話——這是她早已派蕊兒吩咐好了的,隻要大管事看到丞相府的馬車來,無論說什麼,都要攔着不讓走。
南玉華蹙眉,掀開了馬車的簾子,道:“你是什麼身份,也敢攔我們相府的馬車?!”
南悠悠連忙在她身側道:“坐的久了,我想下去走走,姐姐也一并下去松快松快吧。”
南悠悠說罷,不由分說的下了馬車,南玉華雖然奇怪她的行為,但她已經下去了,自己不下去,似乎不太好看,于是也輕撩衣擺,下車時微微仰起頭,眼角眉梢盡是倨傲之色,高昂着頭顱,仿若一隻開屏的孔雀。
“玉華姐姐你看,這是驿館耶,我們還從來沒看過呢。”南悠悠說話的時候,悄悄的畫了一張傳音符,将自己的話以符箓帶了進去。
陳知之正端了湯藥走進燕洵文的房間,就猛然聽到響在耳畔的話,聲音之清晰,仿佛近在咫尺,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奇怪,那邊還有些發燒的燕洵文就猛的從榻上跳了下去。
燕洵文的眼中閃過驚喜,顧不得右胳膊的傷痛,拖着病體匆匆跑了出來,他的臉上帶着驚喜的笑容,嘴角咧得有些誇張,露出一口不太整齊的牙齒。
“玉華小姐!”
他奔到門口,聲音因急切而有些顫抖,眼睛緊緊盯着一臉錯愕的南玉華,眼神裡充滿了希望被救助的渴望。
南悠悠見陳知之也追了出來,瞬間開啟了吃瓜模式。
南玉華并不認識燕洵文,瞥了一眼他,冷笑一聲:“你誰啊,就你這副狼狽樣,還敢來見本小姐?”
“我是燕洵文……”燕洵文猛的一頓,他剛想起來,這個時期的南玉華,和他從來沒有交集過,也是在他衣錦還鄉的時候,與他正式結下了深深的情誼。
南玉華雙手抱臂,微微仰起頭,眼神中滿是不屑,道:“哦,原來你就是戰敗的燕國質子,”她輕嗤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嘲諷:“然後呢?”
燕洵文愣了一下,雙手局促地揪了揪衣擺,随後哈着腰向南玉華作揖,傷病的胳膊因動作而不住顫抖,似是想要伸手行禮卻又怕驚擾到對方,隻得讪讪地收回手:
“我隻是想着,玉華小姐最是心善,可不可以幫幫我……”
“心善?”南玉華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尖細的笑聲在驿館内回蕩,目光上下打量着燕洵文,仿佛在看一件稀罕玩意兒:
“我是心善,可我幹嘛要把我的心善,送給侵略我們國家的質子呢?你也配讓本小姐心善相待?還說讓我幫幫你?想什麼呢?”
一旁的南悠悠始終神色淡然,看着眼前的鬧劇仿若在看一場無關緊要的戲。
原本滿臉激動也想上前搭一腿子的陳知之陡然驚住了——他到現在還記得未來玉華和燕洵文見面的時候,那一臉傾慕的神色,那個時候他還暗暗的酸了一把,怎麼現在……會是這麼個光景?
“玉華小姐,你以前,從來都不會說燕國侵略的事……咳咳,我是說,你從來沒有嫌棄過我……”
南玉華:“???”這人瞅着胳膊傷的不輕,不過聽他說話,貌似傷的最重的是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