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一種常出現于幻想類小說中的存在,終于還是讓人類給得到了。隻不過,這種遠超當代人類身體機能的突破,所迎來的代價,便是徹底的秩序崩塌、異種橫行。
超脫常理的規則降世,人類獲得了擁有無限可能的各種奇奇怪怪的異能,以此來對抗同樣神奇卻格外危險的異種。
亂世十年,世間大變,各種大大小小的幸存者基地拔地而起,延續着人類存在的痕迹。
380年。
“最好的基地,是北方暴君管轄下的[美夢]。”臉上留着一道長疤的肌肉壯漢陰恻恻地低語。
在他的身側圍繞着十幾個神色各異的人,大家齊聚在這廢棄的工廠中,于隐秘中探讨着影響人類勢力格局的大計。
“哼,美夢?不久後就會成為他永遠的噩夢了。”接話的是一個身姿高挑的卷發女子,她藏不住聲音中的憤怒,極力隐忍卻還是留下了一句詛咒。
隻是可惜,有着魔女稱号的洛蕾斯,其異能[詛咒]此刻并不能對暴君生效。
一位之前風塵仆仆趕過來的老者随地而坐,聽了他們的計劃許久,隻是随意道:“好啦,既然各個基地都沒什麼意見,那我們便按照計劃行事。”
各個基地推出來的代表們都沒什麼反對的意思。很顯然,大家都觊觎[美夢]的資源,卻又忌憚它的能力。
讨論畢,大家準備散去,其中一人卻好似才想起來似的,微笑着插了一句:“對了,中央基地不是跟[美夢]的關系還不錯嘛,怎麼也生出暗算人家的心了?”
突兀的一句,瞬間将本來松散的氣氛給凝聚了起來,好像下一刻大家就會揮出藏在暗處的刀具,來拼個你死我活。
來自中央基地的鄭聞面上一派鎮定,并沒有被對方不懷好意的挑釁給影響到:“中央基地一向推崇資源的平衡,[美夢]霸占的太多了,與其交由暴君繼續統治,不如分給更适合的基地。”
“風狐,不要試圖挑戰中央基地的權威。”說罷,鄭聞警告似的看了一眼那個依然微笑着的男人。
那個稱号風狐,來自萬德基地的李迎笑了笑,不置可否,面上仍舊擺着一副溫和好說話的模樣。
最後,在一場必然降臨的黃昏中,幾大基地的代表們披着昏黃的日色,離開了這個位于偏僻野外的舊工廠。
基地之外,統稱野外。
無論其他基地的人怎麼想,此刻[美夢]中的幸存者們,反正是自覺活得比[美夢]外的人要快活與安定許多。
雖然他們的基地首領被衆人冠以暴君之名,但與他鐵血手段相映襯的,便是毫無動亂與紛争的安詳。
雖然他們每周都被強制外出探索,但與死亡威脅相對等的是絕對的歡愉,物資的豐盈讓其不必像其他基地一樣小心翼翼節衣縮食。
雖然他們要小心不礙暴君的眼以免被随意處死,但[美夢]的暴君除了在外的厮殺,大多時候都沉浸在金籠的芬芳中,很少在基地亂逛。
說起金籠,那是暴君的寝居之所,并不是真正的籠子,嚴密的看守與堅牢的外牆保證了那裡的絕對安全。幸存者們一緻認為,哪怕有一天[美夢]塌了,金籠都不會有事。
但這都隻是[美夢]之中的傳言,外人并不真正了解這個地方。
就像此刻,有名的沾酒屋内,幾名酒鬼肆意地揮霍着拼死掙來的金錢,于酒精的勾引下高談闊論。
“咿~聽聞是金屋藏嬌,也不知是怎樣漂亮的臉蛋。”随着烈酒入喉,一人興奮道。
“身材!肯定是酥.胸翹臀,床上功夫不淺的騷貨,要不然能……額……”話未說完,一柄利刃如光飛來,轉瞬貫穿此人的脖子,咽喉失聲,殷紅的血液在動脈割破的一瞬便噴湧而出,傾灑在剛剛與他一起大放言辭的酒友身上。
酒友不顧臉上的血會不會滑落到嘴裡,當即朝着刀飛來的方向跪了下去,整個人都渾身顫抖,在彌漫的血腥氣中慌慌張張地求饒:“對不起!是我喝多了酒後失言,對對不起,我再也不會了,饒……饒……”
饒命這兩個字都不敢說出口,就怕那人嫌他貪多,直接把他脖子給抹了。
沾酒屋裡的其他客人都一動不敢動,小心地調整着自己的呼吸,生怕發出什麼動靜吸引到那個暴君。
賣酒的老闆無聲地搖了搖頭,在心裡暗歎自己的倒。居然遇上了這麼兩個酒品差的,又恰巧趕上暴君回城。
站在門口的男人沉着眸子,肆意地欣賞了片刻流淌的血迹和屋内衆人蒼白的臉色,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都起名叫沾酒屋了,若是再讓我看到喝多了的人……”
沾酒,隻沾一點酒,多了就容易膽大妄為胡言亂語。更别說,基地外異種尚存,他整日忙碌,憑什麼有人可以沉歡酒醉。
秦醉看不慣。
至于真正的金籠裡有沒有美人……
金籠很大,内部分設了諸多的房間,整體裝修雅緻又不掩其昂貴。其中一間,格外特殊,牢固的門上雕刻着精美花紋,就連挂着的幾個鎖都有着美觀的設計,一眼瞧上去,比暴君的卧房還要用心,畢竟暴君的卧房門上從不挂鎖。
金籠之中一片靜谧,直到一個身着利落軍裝的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茂密的黑發下露出一雙冷漠的血紅瞳孔,他踏着穩健的步子,不慌不忙,一身威壓無處安放。
秦醉壓着步伐緩緩來到那個上了好幾個鎖的門前,鼻尖隐隐嗅到從門縫中透出的花香,他微微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些許躁郁,卻還是極力壓制了下來。
屋中依然一片安靜,他過人的聽力中,房中人的呼吸很是平穩。很快,鑰匙打開了鎖,人也進了屋。
房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并沒有吵醒那個沉睡的美人。
秦醉盯着那個安靜躺在寬大又松軟的床上的女子,眼神一遍又一遍、露骨又危險地掃過她的身形,最終停在那雙紅豔得好似永不褪色的唇上,久久未動。
密密麻麻的藤蔓自床往外爬,布滿利刺與綠葉的藤蔓幾乎覆蓋了整個房間,包括那一牆的書冊和洗手間的小門。
一朵豔麗的紅玫瑰開在女人身畔,芳香悠悠轉轉,揭示着她的沉睡并不簡單。
“異能又不穩定了?”紅唇的主人發話了。
是沉睡的尚言在感知到那熟悉的氣息後,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