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當我不記仇啊?”秦醉嗤笑一聲,懶洋洋地倚着一根柱子,看也不看地上那被晴雲捆起來的人。
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鄭聞,此處不是别處,正是中央基地。
鄭聞形容狼狽,一臉不解:“這裡可是中央基地,你居然如此嚣張?”
“那又如何?我們老大想怎樣就怎樣!”晴雲聞言後掐着腰,仰着臉驕傲道。
倒是一旁的姚格面色不太對,有些擔憂。
“怎麼?”秦醉等了半天,沒見着其他來迎接的人,見姚格這麼副神情,就問了一句。
“我們雖然現在進來了,但對這裡的布局并不熟悉,現在除了之前見過的鄭聞,再無别人,我就怕是……”
故意引他們進來,好弄個甕中捉鼈。
晴雲渾身上下都長滿了膽子,沒在怕的,她呵笑一聲,很是不屑:“幾個基地聯手都沒能弄死老大,如今再加上我,想困住我們,就更不可能了。”
“可中央基地裡有那個異能。”姚格皺眉提醒。
那個異能?鄭聞在地上聽了半天,可算聽到點有用的信息,但下一刻,那個暴君橫掃一眼,剩下的兩個人就都閉了嘴,再沒透出半點風。
坐了這麼久的車,秦醉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他終于沒再靠着那根柱子,一轉身朝基地内走去。
“不管他了?”晴雲指的是地上的那個人。
姚格左右看看,猶豫了一瞬後才道:“不管了,他用處不大,先跟上老大。”
“哦。”
他們是從基地大門進來的。中央基地無疑是當今人類科技發展的前沿,大門無人守候,全是自動機械。如果不是鄭聞來開門,他們還真不一定能進來。
隻是進來後走了一段路,心頭的疑惑與警惕卻未能放下。無他,明明是進了人口最多的大基地,卻半天都未見到一個除鄭聞外的人影。
其實,他們完全可以在剛剛抓着鄭聞來好一番審訊,但時間有限,需要放鄭聞去做别的事去。
路是彎的,兩側是高聳的桦樹,密密麻麻讓人看不清内側是牆還是什麼。三人感覺自己繞了個大圈,走了好一會兒才隐約看到正常的建築。
樹影漸散,人影映入眼簾。
搬運、交易、争執……人人鮮活有力,兩側皆是住房,大家仿佛還生活在和平時期。秦醉還注意到,有人在拿着信件一樣的東西在送。
不過……在同一個基地,還用送信?
一般情況下,大家都忙着打異種,不同基地之間是沒什麼來往的。
姚格看着這一幕,和前面彎曲的街道,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但再看了一眼前面的老大,又覺得無所畏懼,便跟着繼續走了。
這裡的人對他們都不太關注,有不經意間瞥到的,才捅了捅身旁人低聲:“看,帥哥美女。”
晴雲很自覺地上前打聽,剩下兩人便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等着。準确說,是姚格在等,秦醉又在玩自己的那柄短刃。
“他們一定有别的路。”秦醉突然說。
姚格想了想,覺得很有可能。畢竟過了這麼一會兒,鄭聞肯定已經爬起來要去其他高層了,但他們并未在這條路上捕捉到他的身影。
如果不是需要将“秦醉會被某個異能克制”這個消息不經意地盡快傳到中央基地高層,他們完全可以跟着鄭聞走,而不是在這裡自己摸索。
“老大,問清楚了。”晴雲皺着眉頭回來了,“這城是建成了巨大的蚊香啊!”
她一臉不可置信,吐槽着:“我們要想去往城中心,也就是高層議事的地方,需要順着這條大道繞好多圈才能繞到。”
“我瞧着,兩旁居住的似乎不止是普通人?”姚格問。
“是啊,異能者自己攜家帶口的,又或者再次組建了家庭,毫無差别的住在道兩旁的房子裡。”晴雲按捺住内心感到的不可思議,繼續道,“像基地内的一些重要場所,例如訓練場,不知道在哪一圈裡呢。這麼大的基地,若是想去,不說路有多長,光是繞都繞暈了吧。”
外面的人哪裡知道中央基地是這麼個建法啊!
而且,異能者和普通人混居在一起,若是真有異種入侵進來,這一圈一圈的防線安得不止是普通人的心,也是居住在中心圈的那些高層們的心。
姚格聽到此,也是皺緊了眉頭,他低聲:“這要真是讓我們自己去找那個異能者,還真找不到,隻能寄希望于那些高層不要太蠢,能夠主動将人送到面前了。”
這話若是讓不知情的人聽見了,怕是隻會覺得這人異想天開、愚蠢至極。
*
鄭聞此刻走了快速通道回到中心圈後,第一件事就是将門口發生的事共享給了其他高階異能者們。
雖然自己再自家門口被打趴下好像是挺丢人的,但對面可是暴君啊,從常理而言,他能幾乎完好無損地回來便已經是走了大運了。
“暴君沒有動手?”垂釣者聽完後追問了一句。
“沒有。”鄭聞搖搖頭,補充道,“除了姚格,他身邊的那個晴雲也很強。”
隻是還不知道這不常露面的晴雲,究竟是什麼異能,為何能被暴君當作心腹帶在身邊。至于姚格,他們見他比見暴君的次數還多。
圓桌一隅,紮着長長單尾麻花辮的女人掩面輕笑:“重點是暴君。你們說,姚格那樣的人會嘴漏嗎?”
“以他們現在的境遇,犯些錯也正常,畢竟基地都毀了,心态難免不順。”一個金發碧眼的中年人推測到。
“是嗎?”那女人折了折垂在胸前的麻花辮,慢條斯理道,“那暴君的反應又作何解釋呢?被透露出如此重要的信息,他會不生氣?隻是瞪一眼?”
聽到這話,中年人就更有話可反駁了:“不然呢?過度的暴怒無異于明晃晃地告訴其他人:這就是他的弱點。他又不傻,隻有這樣隐忍,才能掩蓋住事實。”
女人還想說什麼,就被垂釣者打斷了:“好了,殘霞,科蒙,現在不是你們以私謀公的時候,有恩怨私下解決。”
兩人互相瞪了一眼,冷哼兩聲不再說話。
垂釣者這才繼續道:“也許是暴君也累了,所以才沒有過多的動作。換個角度想,若是他真的不想這個消息流露出來,為什麼不直接将鄭聞給殺了?”
空氣凝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