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玖,等一下。”鄭聞追了上去,此時兩人已經遠離了議事廳,周圍并無他人。
被喊住的男人停下了腳步,微微皺眉,顯得很不耐煩。他頭都沒回,低聲嘲諷着:“所有人都喊我蜘蛛。”
這話什麼意思?鄭聞不太明白,但既然人停下了,就是願意繼續和他交談,他看着朱玖的背影:“你想讓我喊什麼?”
“……”蜘蛛本人并沒有搭理他。
“額……我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你剛剛走得太快了,我在議事廳裡還沒來得及問,就隻好追了出來。”鄭聞努力忽視尴尬,硬生生地繼續流程。
朱玖終于轉身,有些長的頭發毛毛躁躁地蓋住他的眉眼,發梢下露出的眼睛黝黑而深邃,盯得鄭聞很不自然。
他之前一直奔波在前線,與這個怪人的直接接觸并不多,如今對視上之後,心裡不由感歎怪不得那麼多人都很怵他。
明明是個站着的人,可他卻總有一種被陰暗處潛藏的未知生物所盯上的錯覺。
鄭聞咽了咽口水,鎮定道:“就是……之前提到的那個晴雲,你知道她的異能是什麼嗎?”
“不知道。”朱玖移開了視線。
頓時讓鄭聞松了一口氣,可這個回答卻讓他有些不解:“不是說,她有和我們基地小隊的人合作過嗎?”
“個人體能優越,未暴露出異能。”朱玖沙啞着聲音解釋了一句。
“……哦。”聽到這個答案,鄭聞有些失望,心頭的不好預感則愈發強烈。
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此刻返回去告訴其他人停止試探計劃,他們也不會聽的。
等他回過神時,這才發現朱玖還面對着他站着,沉默着并未離開,視線落在空地上。
“謝謝,我沒有問題了。”他趕忙說了一句。
話音落下,朱玖就毫不停留地轉身離開了。
鄭聞望着他遠去的身影,心頭的擔憂遲遲落不下,此刻卻也不知道還能幹什麼。
*
“不是,我們就不能買輛車嗎?實在不行搶一輛也行啊。”已經走了不知道幾個大圈的晴雲掐着腰痛苦道。
知道她體力實際上還很充足的姚格皺了皺眉,也看向秦醉:“老大,我們真的要走到中心圈嗎?”浪費時間和體力。
而三人之中最希望馬上解決這裡的事的人,其實是秦醉。但他一路來不停地在打量周圍生活着的人,走得慢悠悠的,宛如民間視察的貴公子,好像根本不在乎訓練場在哪一圈。
聽到兩個屬下的疑問,他并不是很想理會,但還是說了一句:“他們應該快來了。”
他們,自然指的是中央基地高層要派來對付或應付三人的人。
此話一出,兩人頓時變了變神色,一個個挺直了腰,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秦醉瞥都懶得瞥他們的樣子,邁着長腿繼續順着路往前走。
很簡單,在此刻中央基地高層的眼中,秦醉的體能和異能尚未完全恢複,是最佳的擊殺他的時間,遲早生變,一旦确定了計劃,就不會往後拖延。
如果萬德沒有将尚小姐“請”去,中央基地的人或許還覺得自己能招攬暴君。
但現在這個情況,殺掉暴君這個不可控的危險分子,對于他們而言才會是最佳的選擇。
晴雲四處張望了下,覺得周圍的環境并不适合打鬥,容易誤傷平民,中央基地的人應該不至于選擇在這裡直接開始斬殺吧。
确實不至于,很快一輛車停到了他們面前,駕駛座的車窗落下,露出一張金發碧眼的白人的臉。
“抱歉,有事耽擱,我們來晚了,請上車吧。”科蒙如是說。
人沒有下車請,隻是嘴上這麼一說,就好整以暇地等着。車上隻有他一個人。
秦醉倒是沒露出什麼情緒,果斷地上了車後座,其他兩人便也跟着上車。
于是,堂堂管理中心二把手科蒙,成了三人的臨時司機。
科蒙一邊開車,一邊暗自透過車内的鏡子望向後排的三人,尤其是那個暴君。
傳聞之中,此人性情乖張、殘忍嗜殺,誰要是稍不留神不如他意,便會血灑當場。
如今這種情形下,暴君卻一臉平淡,究竟是傳聞有失,還是他真的還沒恢複好,所以才沒有直接與他動手?
車輛順着路開始往裡繞圈,顯然并沒有打算讓他們瞧一瞧快捷通道的樣子。
車速很快,坐在車上的晴雲和姚格并沒有數清這是第幾圈,畢竟感官上路一直是連着的彎曲的。
而三人對這個基地并不足夠熟悉,也沒觀察到路旁有什麼指示的符号。若是外人順着這條路硬往裡闖,怕是早就迷糊其中了。
“看太陽。”秦醉低聲提示了一句,并不在意開車的科蒙會不會聽到。
晴雲還是一臉懵,但姚格卻明白了。
時間不算長,太陽的位置變化不大,可以通過太陽的方位或影子的朝向來判定他們大概繞了多少圈。隻是可惜,自己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現在再數,怕也是晚了。
看見姚格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晴雲很不服氣,隻好假裝不在意,低頭瞧了瞧手表上的時間,擡頭問科蒙:“喂,司機,還有多久才能到啊?你們中央基地就這個效率嗎?”
姚格有想過很多次為什麼晴雲會被招進來,很懷疑老大其實是看中了她拉仇恨的能力,這世上誰能比她還嚣張啊?
在前面開車的科蒙透過懸挂的鏡子冷眼瞥了晴雲一眼,耐着性子冷聲一句:“很快了。”
“很快是多快啊?張嘴就是敷衍,你們有沒有點人情味兒啊。”
“哎,你是任什麼職務的,知道我們是誰嗎?我早就想說你了,剛剛打個招呼連車都不下,你以為自己是總統啊?”
“聽說你們中央基地沒有首領,你怎麼不試試呢?我瞧你範兒起得挺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