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言不确定玫瑰能保持新鮮多久,她隻能隐隐感知到,一旦枯萎,想要再完好地保存就沒有現在這麼容易了。
她微微皺眉地看向面前的這個狀似慈眉善目的和尚,不想跟他再扯下去。
“現在,給我車,或者,他死。”尚言冷聲道。
“誰要死啊?”一道溫和寬厚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尚言還記得這個聲音,認出了那個緩步走來的人就是萬德基地的首領——王茂。
跟在他身後的,是一群等級不一的異能者們,估計除了訓練場裡的那些,剩下的都在這裡了。
一枚信号彈亮于高空,似是通知。很快,訓練場裡也傳來了動靜。
這很像個局,一場用來試探她的局。就是不知道,辦公樓裡醒不過來的戴宏峰,知不知道自己可能早就被計劃着放棄了。
至于之前的那個江漾薇,可能也是真的不知道内情。如果當時尚言真的就遂了她的願,怕是自會有人冒出來阻攔。
王茂笑呵呵地看着半點不出聲的尚言,注意到了那支突兀出現的玫瑰,眯了眯眼道:“不知道尚小姐,來萬德基地究竟想取什麼呢?”
之前是他大意了,在得知暴君先去了中央基地時,他就意識到,這個輕易得來的尚小姐,沒有表面這麼簡單。
所以,他沒有告知任何其他高層,順勢試探一番。
若是真有問題,那損失的不過是一個多年未有長進的戴宏峰;若是沒有問題,那自然也好。
該說不愧是暴君藏了那麼久的“金絲雀”嗎?有着不出意料的美貌,以及神秘誘人的強大。
王茂内心慢慢地想着,這樣一隻雀兒,才更适配自己的身份。暴君可以擁有,他也可以。
“首領。”和尚郁順打斷了他的思路,“我弟弟……”
“會沒事的。”王茂擺了擺手,面上珍重,“尚小姐有什麼不滿意的,不妨說給我聽聽,我一定為你主持公道。”
郁順向後退了幾步,退到弟弟身邊。他瞥了一眼那個假笑的首領,心說這萬德基地裡果然笑面虎最多,除了郁達,沒一個人能比别人少個心眼兒。其他人靠不住,他隻能自己救弟弟。
尚言能感受到,自己對這個王茂沒什麼排斥的心理,甚至有些親近之意。猜測是他又在施展自己的異能[相和]。這有些影響她對這個人的判斷。
“我要離開萬德基地。”她再一次強調。
見她終于理會自己了,王茂笑得更深,眼角的魚尾紋都露了出來:“[美夢]可以給你的,萬德也可以。暴君會鎖住你,我不會。”
他漸漸顯露出自己的目的:“隻要你願意跟着我,我可以讓你自由外出。”
他要嘗試,要讓暴君死鎖的鳥兒,自願留在他的身邊。
聽到這樣的話,尚言一時間心頭疑惑大起,她很奇怪,末世裡的變态就這麼多嗎?
想到性格變化了許多的秦醉,她又懷疑是不是所有人都這樣。那她自己呢?她變了嗎?
沒有得到反駁,王茂循循善誘:“或者,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在外人眼中,不得向外透露自己的名,是暴君給尚言上的心理枷鎖。她曾不止一次對别人說“他不讓我說”。
事實也确實如此,秦醉不讓她随意透露自己的名。尚言覺得也沒什麼,畢竟這些人和她的交際不深,以後也估計沒機會再見面,沒必要留名。
她順從秦醉那隐隐克制不住的占有欲,卻也從未感到為難和膽怯。
而現在,尚言有些惡心這個人,她不想讓這人叫自己的名。
“所以,你們到底放不放行?”她有些不耐煩。
意識到尚小姐并沒有完全被自己的異能影響到,王茂又想,或許是被暴君寵壞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面上依舊笑着,隻是話語果斷:“都上,留個活口。”
“是。”身後一片應和聲。
目測大概有十幾個異能者同時出動,有異能偏于速度型的,轉瞬之間便要沖到了尚言的面前,身後的訓練場方向,也有人陸陸續續要出來。
尚言是真沒想到,萬德會這麼興師動衆。
路旁還剩些矮樹,此刻也完成了異化,率先堵住了訓練場的大門。
與此同時,尚言腳下附近的水泥地也開始破裂,湧出無數的藤蔓,以她自己為中心護了一層又一層。
而那些不時露個風雨雷電等各種五花八門的異能者,一旦被紮傷,反應能力便控制不住地慢了下來。不過,異能類型太多了,受圍困的尚言多少有些應接不暇。
不時有從天上往下墜的,有突然閃現到身後的,還有大方一把火試圖将藤蔓完全燒掉的……出自本源力量的藤蔓一時半會兒燒不斷,而訓練場大門處的那些已經被破壞掉了。
她是能應付十幾個人,但成倍的人數以及車輪戰……這個王茂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憑什麼認為一個被暴君關了三年的人會有這麼大的能耐?
而在另一邊安靜觀戰的王茂,自然也注意到了訓練場那頭傳來的動靜,在發現其中并沒有戴宏峰的身影後,他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