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隻放一點血就行的。”尚言低聲喃語。

而王茂，此時已經快步朝她襲來。短刀出鞘，削鐵如泥，此刻已經倦怠下來的藤蔓也不太是對手。

尚言看着愈發靠近的人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随後揮動藤蔓繼續迎了上去。藤蔓數量龐大，之前收攏到了一起，此刻再動彈起來便瞬間遮住了王茂的視線。

“哈……”尚言勉強收了個哈欠，借着藤蔓遮擋身形，不斷移動位置。而對于王茂來說，鋪天蓋地的藤蔓足以迷惑他對于方位的感知。

而其他異能者有心想攔，卻都被藤蔓一下子給抽開了。而等王茂反應過來時，尚言已經離郁順很近了。

郁順倒是不太意外，他看着面前這個哈欠連連的女子，直接道：“車可以，先把他弄醒。”

此種情形，尚言也不想拖個累贅，索性便将郁達身上剩餘的一點藤蔓收了回來，那朵藤蔓上的玫瑰也瞬間枯萎掉了。

郁達悠悠轉醒，感覺身上一片刺痛，然後就對上了自家哥哥那分外熟悉的眼神。

好家夥，又嫌棄我？

郁順很快收回目光，沒有多理會郁達，他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尚言依舊護在懷中的玫瑰，倒是沒有提及。

“其他高階異能者很快就到了，跟我來。”

但很快，王茂就趕了過來，和尚把手腕上的念珠一收，直接與他對上了。

“你帶郁達去！”

郁達還沒反應過來，完全搞不懂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啊？”

“郁順，你要背叛我嗎？”王茂一擊不成，暫且收了勢，後退一步沉着聲音問。

郁順低頭看了眼收好的念珠，輕輕笑了笑：“也不是不行。”

尚言沒再管這裡，一隻手拽着郁達的胳膊便往安全的地方撤去。郁達還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家哥哥，到底是聽話先離開了。

王茂見此，倒也不急，與和尚相似的笑容牢牢挂在臉上：“我就知道，你遲早有一天會因為這個弟弟而壞事。”

“是首領先忘了最初與我的約定。”郁順也不慌，他面色平靜，似是對如今的局面早有預料。

最初的約定？王茂其實記得。

在最初為了召集更多的車隊建立起基地，也為了鞏固首領的地位，他曾暗自利用異能蠱惑了許多人為自己辦事。

本來郁達也該是其中之一，卻被郁順發現了。

那個時候，郁順剛和郁達相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那麼在乎自己的弟弟，但當時得王茂顧不得這些内情。

郁順答應他可以為他所用，隻要首領能夠确保自己弟弟的絕對安全。

也許最初，王茂的心還算真誠，也确實将兄弟二人納入基地高層。但随着時間流逝，他手下并不缺忠心的人了，他如今更需要的是，是對基地的絕對掌控，是地位的進一步提高。

“時代變了，我們可以劃定新的約定。”王茂有些不在乎道，同時試圖讓異能放松郁順的警惕，“說實話，我一直都很欣賞你，隻是……你難道不覺得，自己被郁達給拖累了嗎？”

“你一直和他一起執行任務，每次有什麼功勞你都會分他一半，而他呢？”

“他一直依賴你，沒有絲毫的長進，明明是兄弟，卻沒有感到絲毫的理解和包容，郁順，帶着他，你不累嗎？”

[相和]帶來的效果，可以讓被影響的人下意識信賴王茂，但……

“哈哈哈……”和尚笑得開心，仿佛要把一輩子的功德都給笑沒了，“你說倒是沒錯，所以，我現在沒有帶着他啊？”

王茂皺了皺眉，感覺對面這人的狀态不太對。

“幾年前，你就沒能用異能影響到我，現在覺得自己又行了？”郁順依舊笑着，隻是嘴角的弧度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嘲諷。

說實話，王茂今天真心想招攬兩個人，結果這兩個人都不聽話，這讓王茂的心情更加不好了。他也終于不再留情面，對于擋路者，向來殺之為快。

而另一邊，郁達在奔逃的路途中找到了自家的車，雖然不太明白他睡過去的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相信他哥的選擇，就像多年前相信他哥不是殺害父母的兇手一樣。

“好了，你走吧。”他将鑰匙抛過去，沒有多說什麼，就想趕回去。

“等等。”尚言接過鑰匙，開口留住了他。

郁達皺了皺眉，轉回身疑惑地看向這個遠出乎他意料的女子：“怎麼了？還有事？”

白襯衫前一直捧着枝玫瑰，映襯着女子冷淡的面容，卻平添幾分柔和。她的語氣是記憶中從未有過的冷漠：“沒聽出來嗎？你哥将你托付給了我。”

郁達：“……啥？”

他回想起之前哥哥的那句“你帶郁達去”，似乎确實有着平時少有的慌張和催促。

“不是，究竟發生什麼了？怎麼，搞得我好像突然要叛出基地了似的。”郁達摸不着頭腦。

“差不多。”尚言沒有多解釋，“上車吧。”

“不行。”意料之中的，郁達反駁得很幹脆，“我不能丢下我哥。”

聞言，尚言眯了眯眼，頭一次認真打量這個肌肉壯漢，發覺他确實如推測中一般四肢發達、頭腦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