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絕:“怎麼突然這時候想起來問這個?”
季眠不想說,沈絕也就沒再問。
事情真相大白在新周一學校晨會上,沈嶺川站在台上,聲音可憐又僵硬的念完檢讨,台下全校人頓時炸開鍋,在大家的哄鬧聲下,沈嶺川逃跑似得離開了發言台,然後又消失不見。
沈絕這才明白,是教務處處理了上次貼子的事。
課間,雷主任辦公室。端着茶缸的主任蹙緊眉盯着辦公桌對面的沈絕:“季眠受欺負?你當我不存在啊?”
沈絕笑一笑:“哪敢,我知道您肯定站在季眠這邊。”
随即又問:“所以那天情況到底怎麼樣?”
“沈嶺川處分下了,檢讨寫了也念了,你說情況怎麼樣?”雷主任放下茶缸:“季眠這小子很強勢,他不可能讓自己吃虧,而且我還在那呢,肯定不會讓他受欺負。”
“隻是,我也是個父親,怎麼看不出來他心裡不好受?”雷主任歎息:“他是被造謠的人,造謠者不思悔改反而還受家長維護。哎,真是做這行久了,什麼人都讓我見識到。”
沈絕靜靜聽雷主任吐槽,伸手撥了兩下辦公桌上的盆栽:“怪不得……”
那天看起來像快哭了。
“怪不得什麼?”雷主任伸手開沈絕的手:“手癢?别動我盆栽,快回去上課。”
“好,主任再見。”沈絕收手,轉身往外走,剛到門前又被叫住。
“那幾個大學,有心儀的就定吧,被拖太久。”雷主任對沈絕說:“B市那兩所已經是國内最頂尖的,你小子還在挑什麼?”
沈絕笑了笑:“我知道,不着急。”
雷主任睨他一眼:“算了,反正你參加高考也能上,去去去,回去上課。”
沈絕離開辦公室,慢悠悠朝班級走,路上時不時垂眼看看手機屏幕。
一直有人給他發短信,陌生号碼,從昨天到現在幾十條内容。
沈絕将對方拉黑,她還會換号再來,又是電話又是短信。他全都無視,但此時她發了條短信來告訴沈絕,說她找到了他們現在住的地方。
沈絕臉色驟沉,他給姥姥打電話,對面接通後傳來的卻是一道年輕女人的聲音。
“小絕,是我。”
沈絕聲音冰冷:“手機還給姥姥。”
那邊安靜好一會兒才說:“媽睡了,還是别去打擾她。”
沈絕要挂電話,那邊着急叫住他:“小絕,這是媽媽最後一次來見你們,你要相信媽媽有苦衷。”
“你有臉對我說這些,怎麼就沒臉來見我?”沈絕咬緊後牙:“我現在回去,你敢拿走姥姥的錢,這次我一定不會對你客氣。”
電話那邊的女人不說話了,緊接着手機被挂斷。
沈絕來不及去找唐姐批假,他給她發條消息報備,匆匆離開學校往家裡趕。
***
季眠有點困,強撐着上了一下午的課。
為了緩解困倦,他嘴裡咬着塊薄荷糖,最後的自習課,他難得起了點叛逆心思,不想寫試卷,想玩「眠玉」。
季眠扭頭往沈絕的位置看,沒瞧見人。
他微微蹙眉,但沒多想。
畢竟沈絕經常在自習課神秘消失又突然出現,行動軌迹稱得上神出鬼沒。
然而整節自習課沈絕一直沒出現,奇怪的是晚修也不來上。季眠覺出點不對勁,他給沈絕發消息,對方沒回。
第二天,沈絕依舊沒來上課。
第三天也是。
季眠站在沈絕那張堆滿試卷的書桌旁,轉身跨出教室後門,恰逢手裡提着油條豆漿的兆宇鳴從走廊那邊過來,季眠停下來看着對方。
低頭看手機的兆宇鳴後背發涼,擡頭對上季眠那張臭得好像誰欠了他幾百萬的臉,吓得猛一哆嗦:“早、早早上好啊季眠同學……”
季眠:“沈絕人呢?”
兆宇鳴眨了眨眼,反應過來,臉上浮現幾分凝重:“他是不是一直沒回你消息?你别生他的氣,每次出這種事他都這樣,忙起來就忘記給手機充電。”
季眠蹙眉:“他怎麼了?”
“姥姥住院了,聽說做了手術。”兆宇鳴搖頭歎息:“沈哥估計在醫院守着,我和靜姐是聽小區裡的老太太說的,都還沒時間去探望。”
季眠捏緊手機:“在哪個醫院?”
兆宇鳴仰頭思忖:“前幾次在市中心醫院,這次我也不清楚。”他苦笑一番:“沈哥也沒回我消息。”
季眠嗯了聲,繞過兆宇鳴快步離開。拎着早餐的兆宇鳴傻眼:“這,就走了?不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