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了艱難的一頓晚飯,對所有“yes or no”類問題回答“or”,對所有“what、who、how、why”類問題回答“yes”,對一拳就能被自己打出豆腐來的綠眼睛小男孩的挑釁回答“啊對對對你說得非常對什麼你剛才說什麼了?不好意思沒聽見但是你就是對的”,拒絕了所有的關懷和睡衣派對的提議,薩拉菲娜頭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沖進廁所點了兩根煙冷靜一下。她真的忍不住要吐了,關懷的眼神和憐愛的目光——天呐!這是要殺了她嗎?一回想起剛才餐桌上發生的對話和關切,薩拉菲娜的腸胃就在翻湧,忍不住在洗手池裡吐了出來。
“多琳,”薩拉菲娜用手背擦掉唇邊沾染的胃液,虛弱地說,“我受不了了。再在這個韋恩莊園裡住下去我真的會死的。”她本以為過來會看到豪門的勾心鬥角,裡面全都是一群死一萬遍都不足惜的傻X,她好找個借合理的口把他們挨個殺了,結果今天遇到的最惹人生氣的事也就是餐桌上堪比小學生的挑釁,甚至發起對象也是個小學生。沒有人殺,又被人關心了半天,她忍得都快瘋了,後面全是靠不停默念“不能殺人、不能殺人、不能殺人,殺了人多琳會被抓進監獄或者是被槍斃的”才勉勉強強忍下來。如果他們再來幾次家庭聚會,她是真的會吐出來的。
“那我們今天就離家出走?”多琳試探着問,“唔,那就不能去韋恩集團上班了……去隔壁的大都會找一家公司怎麼樣?既然要跑,那就跑遠一點好了!”
“沒事。”薩拉菲娜洗掉口腔内的腥味,扯過懸挂的毛巾,抹去下颌上的水珠,躺回床上,重重歎氣:這生活真是前途一片黑暗。
“你覺得他們怎麼樣?你想要留在這裡嗎?”薩拉菲娜咬了咬唇,往懸挂的衣架上瞥了一眼,大衣兜裡還有半盒煙。算了,再抽又要散味了,太麻煩,就這樣吧。
“挺好的一家人。”多琳給出了中肯的評價,“但如果你不喜歡他們,我們可以今晚就走。”
“你喜歡就行。”薩拉菲娜不在乎地說,“實在不行你掌控身體的時候多躲在房間裡一會,讓他們以為你不擅長和人交流,喜歡一個人獨處。”
“謝謝,薩拉菲娜。”
“不要說謝謝了,你說了太多次了。”薩拉菲娜打了個哈切,“而且這東西對我來說沒什麼用。對了,你們一家好像都經過專業的訓練,他們可能沒表面上那麼和諧。具體有什麼問題,可能我得再查查——雖然我對調查這類事不太擅長。”嚴格來說她還沒正經幹過調查這類事,說起來,調查難道不都是直接深入敵人内部,然後把所有人都殺了,再去首腦辦公室把所有文件都帶走嗎?
“好,謝謝——啊,對不起!”
“……也别說對不起了。”
“好的。晚安,薩拉菲娜。”
“嗯,晚安,睡個好覺,室友。”
“所以,”迪克目送着薩拉菲娜走上樓,關上門,看向圍在桌子旁的蝙蝠家其他成員,“她是個挺腼腆的小女孩,對吧?”
何止腼腆,整頓飯下來她的頭都要埋進盤子裡吃,任何問題都是含糊的“是”“好的”“沒錯”,一結束晚餐就直奔房間,拒絕與任何人單獨交流的可能性。
“呃,或許這是天才的通性?據說某方面的天才都會有些性格孤僻?”提姆想了想她的簡曆,下意識背了出來,“八歲奧林匹克數學競賽金牌和十歲的奧林匹克物理競賽金牌,分别參加的初中組和高中組,十六歲從哥譚大學提前畢業,是哥譚大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物理學博士。”
用有三個博士學位的達米安輕哼一聲:“隻有一個博士學位?”
“哦小D——”迪克對他眨眨眼睛,“我們昨天不是說好了,要和她和諧相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