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銜羽越看越覺得有戲,幹脆一骨碌爬起來,趕緊辭别謝青幽,一溜煙兒地回了閑林院。
還順便在路上劈了根竹竿子拿在手裡先試了試。
然後她就驚喜地發現,她這槍法耍得和她用劍時一樣辣眼睛……唉,咱就是說,像她這種十項全廢的選手,就應該走法修這條脆皮路子,練什麼體啊真是的。
不過事已至此,還是不要想那些了。
中國人勤儉節約的傳統美德萬萬不能敗壞在她這裡!絕不能白瞎了那麼多天材地寶!
師銜羽略一琢磨,便果斷找到冤大頭荀心,把她從吐納中拽出來。
師銜羽單方面認為荀心已經無所不能了。
可惜無所不能的荀心是個劍修,對長兵之道的了解僅限于交過手的敵人,不宜誤人子弟。
二人對着入門槍法大眼瞪小眼,險些達成從入門到入土的成就。
無奈之下,荀心隻能搖了個将軍府裡的槍兵師兄來指導指導。
這位被搖來的師兄叫周子亭,和荀心同行接過幾次懸賞任務,算是比較靠譜的隊友,也是内門弟子,年齡的話……年齡還沒有師銜羽大,但是天賦極高,已然突破金丹。
不過他屬于沉默寡言型選手,得知荀心叫他來的目的之後,二話沒說,就帶着荀心和師銜羽這兩個剛學走路似的菜鳥玩家,一邊翻着師銜羽的新手槍譜,一邊指揮她倆拿着竹竿子互相捅了一晚上。
到次日天明時,兩人的“槍法”,已經堪稱進步神速……嗯,進步的是師銜羽,神速的是荀心。
本着萬法歸一的道理,荀心已經能和周子亭打得有來有往了,而師銜羽的水平……總算是沒那麼辣眼睛了。
師銜羽心想∶一夜進步已是如此可觀,若當真要每天再練上萬兒八千次,連個九九八十一天,那她成就一代槍神,豈不指日可待?
做着春秋大夢的師銜羽立馬和周子亭告别,已然躍躍欲試。
而周子亭看着師銜羽那躍躍欲試的模樣,再三猶豫之後,還是委婉地說道∶“普遍槍法都是攻防兼備,但初學者卻最容易陷以攻代守,從而忘記拿槍的本意,師妹的招式起落總是處處受制,導緻攻過于防,反而使二者無法平衡,因此極容易将自己困住。我覺得,師妹還是該先從槍法的基礎十三式開始練習,這每一式都需要長年累月的練習,才能發揮出槍法的真正威力,也能平衡出招收招之間的破綻,等到基礎十三式練至得心應手了,才算摸到門道……但這些都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師妹一定要踏踏實實,按部就班的練,萬萬不能一蹴而就,否則易遭反噬啊。”
師銜羽∶“……”聽不見聽不見。
選擇性耳聾的師銜羽直奔清風谷。
這次,荀心是同她一起來的。
荀心也是接觸過請龍回首的,不過她修的是元神方面。
她也聽說過完整的修煉在最初都會面臨難以言喻的痛苦,所以還挺感興趣的。
嗯,是看别人痛苦的那種感興趣。
她們來到清風谷時,謝青幽已經安排人備好了藥浴的所有前提準備,正在院中和蘇音喝茶。
二人似乎在商讨什麼,面容俱是嚴肅,在看到師銜羽和荀心來了之後,他們才收起神色,謝青幽還興緻勃勃地給兩人都斟了一杯。
謝青幽說∶“今後你在此修煉時,蘇音會在旁為你護法,有任何異常都會第一時間發現并解決。”
師銜羽為之震撼∶“不是吧,姐們兒泡個澡而已,還有人護法?”
謝青幽∶“……”
再怎麼也沒想到師銜羽的态度這麼随意,他略略頓了下神色,才嚴肅了神色說道∶“藥浴不比尋常沐浴,藥湯之中的靈力遠超你從前所體驗過的任何靈力環境,若是你因藥力影響了心念,導緻心法運轉出了停頓或是任何差池,便極有可能轉使藥力随着血液在經脈中逆流,從而對肉身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傷。護法的作用在于第一時間察覺到此類異變,能及時出手扶正你錯亂的靈力,懂?”
師銜羽∶“……”
她如實道∶“似懂似懂。”
謝青幽∶“……”到底是懂了還是沒懂?
師銜羽說出自己的領悟∶“我明白了,就是說,咱死了可以,但心法不能停,對吧。”
謝青幽愁眉苦臉地說∶“盡量還是别死吧,你這個境界,要是真的在清風谷把鍛體突破了,我們還能掙點兒噱頭,如果死了,那可就是砸招牌,沒必要啊。”
“……那我盡量。”說完,師銜羽便朝蘇音舉了舉茶杯,祭出遺忘了多年的酒桌禮儀,将茶一飲而盡∶“那今後這段時日,就多勞煩蘇師姐了!”
蘇音點點頭,笑道∶“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