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嫁女乃是妖族的大事,邀請了不少三盟十會的人。
萬仙盟中,盛京仙門的三将五老都有弟子長老前去赴宴。
而像這種大型集體活動,仙門一般會安排飛行法器集體出行。
飛行法器以大量靈石啟動,速度比獨自禦劍要快得多,且獨自禦劍時常會發生靈力消耗極大的情況,飛行法器是隻要靈石備夠,就不必憂心。
荀心說∶“我們提前出發,帶師妹沿途曆練吧,對李恒的修行也或有感悟。”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繼續道∶“免得到時再跟玄天閣碰上,雖然現在的季滄源不足為懼,但玄天閣的行事作風始終有些不恥,遇上了都是徒增煩惱。”
其實主要還是李恒。
此前修為瓶頸,他幾乎一直留在府中,不曾外出試煉,此次閉關,不論成功與否,将軍的意思都是要帶他出去,感悟心境。
李恒生來就是六親緣淺,注定一生懵懂無畏,性子直率,向來我行我素。
将軍曾言,唯有大悲大痛方能令他脫胎換骨。
但他之一生,又過于順利,以至于修為或許可以提升,但心境卻難有半分進步。
而他又不願獨自出門,上頭兩個師兄都是長老的身份,各有事務在身。
此前他和荀心一直不太對付,遇到了都是哼唧一聲甩個下巴,少有好臉色的時候。
如今因着師銜羽的出現,倒是多了些交談。
李長歧便問過李恒,是否願意跟着荀心他們一道外出。
他沒反對,便有了他們三人歸川京之行的安排。
當然,将軍和李恒的談話細節荀心并不清楚。
她外出曆練或是接取懸賞任務,也并不讨厭有人同行,且李恒此人雖然腦子偶爾會短路,但是有了前次在玄天閣的經曆,荀心便發現他對自己的身份很有自知之明,至少在關鍵時刻是靠得住的。
不過這些将軍府内部的事情,荀心就方便對外而言了。
“那倒也是。”謝青幽說∶“既如此,你們便再帶個人一道吧。”
“誰?”
“蘇音。”謝青幽回頭看向緊閉房門的藥廬,說∶“蘇音對将軍府仰慕已久了,你們帶着看看,合适的話,跟将軍牽個線。”
“她是靈植師啊,法修,去将軍府?”
“你們那小師妹,不也是法修?”
“……這麼說倒也沒毛病。”畢竟師銜羽還沒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兵道,荀心說∶“但這不像你的作風啊。”
“這就是我跟蘇音的條件了。”
“呵。”荀心問∶“用上條件了,不簡單啊,說說,她是什麼人?”
“不知道。”謝青幽道∶“她的身份牌記錄在清風谷一百多年了,金丹初期修為,但是最近這些年,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不應該存在的劍氣。”
“劍氣還是劍意?”
“劍氣,是很陌生的劍氣,我分辨不出來什麼路數……她的劍道很成熟,甚至可以說高深,我懷疑她擁有自己的劍意,隻是從來沒有現露人前。”謝青幽神色有些嚴肅,道∶“在這之前,我從未與她有過接觸,也不知她在清風谷的目的,但……你們沿途多關注一下,清風谷素未與人結仇,我需要知道她對清風谷是否有威脅。”
“那,我能有什麼好處?”
謝青幽取出一枚玉簡遞過去。
荀心接過,神識一探,頓時皺眉∶“枯木逢春?”
“這東西可能對你沒什麼用,但你們的師妹會需要的。”謝青幽說∶“清風谷藥理最頂級的木系功法,若是練到極緻,亦可活死人,肉白骨。”
荀心看了他半晌,才說∶“蘇音能有這麼大面子?”
“那還是咱們師妹的面子大點。”謝青幽掏出折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扇着,語氣幽幽∶“我是真沒想到将軍竟然會把清谷令給她用。也許将軍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些不可說的機緣。”
比起潛在的危險,謝青幽還是比較關注眼前的利益。
仙門中,三将自成一派,五老裡,玄天閣倚仗着陳家一家獨大,強壓慧雲宮和法念莊,這三方亦是沆瀣一氣。
閉目庭背靠歸川京,隻有清風谷,若非丹道卓絕,恐怕早被吞并,獨木難支。
近年來玄天閣越發得寸進尺,谷主隻知煉丹卻不善庶物,如果他再不采取點手段,日後恐怕沒多少好日子過了。
如果将軍府和玄天閣真的打起來了,就清風谷的處境而言,謝青幽還是希望将軍府能勝上一籌。
他不過是一個修為薄弱的丹師,能做的,也就是淺淺的推波助瀾而已……
荀心笑了笑,收起玉簡,說∶“我先回了,過段時間再來看師妹。”
兩個時辰後,師銜羽還未從入定中醒過來。
她感覺自己的元神好像莫名成了兩股,一股遵循本能,縮在識海睡大覺,也就是她莫名睡去的那一部分。
而另一股,則是一直在運轉心法,引導靈力裹挾着藥力遍行全身。
師銜羽∶……老實說,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