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傳來秦斯年的聲音,謝澤川環顧營帳内熟悉擺設,恍若隔世,昨夜在城外的混亂厮殺他記憶尤深。
他活下來了,是辛平他們派将士們救下的他們嗎?
幔帳被人從外掀起,秦斯年見謝澤川醒來,欣喜道:“你終于醒了。”
見謝澤川不語,秦斯年也不在意,走出營帳與外面站崗将士們吩咐幾句便重新走進營帳。
謝澤川驟然想到昨夜出城的将士,問道:“昨夜出城的将士是怎麼回事?”
“此事我們得多謝周姑娘。”
秦斯年随後便将他昨夜從将士們那兒打聽到的事情同謝澤川一一道來。
“你可得多謝周姑娘,若不是她在城牆上第一時間發現異常,讓将士們出城救援,恐怕就要遲了,你我皆得折在獨孤軒刀下。”
秦斯年至今回想起昨夜之事仍心有餘悸。
謝澤川眼睫顫動,後續秦斯年同他禀告哪些事情他盡數未聽入耳。
“斯年,替我召集各分營将領。”
秦斯年不滿:“你剛醒便要召集分營将領忙軍務,何不借此多休息一會兒。”
“我昨夜回去把賀若蘭殺死于殿中。”
北疆将領鎮守北疆多年,與之交戰無數次,他們皆知北狄王呼延烈下兩大将領,謀士賀若蘭與将軍獨孤軒。
謝澤川殺死賀若蘭,無異于是砍掉呼延烈一臂,秦斯年内心雀躍,然而下一刻謝澤川的話卻讓他心裡咯噔一下。
“眼下并不是高興之時,賀若蘭一死,呼延烈勢必震怒,大昭國與北狄必有場大戰。”
不久之後,衆将領圍在謝澤川床榻旁噓寒問暖,尤其是辛平,面上神情恨不得當即跪下給謝澤川磕三個響頭。
待他們得知謝澤川殺死賀若蘭,歡呼雀躍起來,然眼前的形勢令衆将領更加焦心。
賀若蘭一死,呼延烈盛怒,恐其必發動大戰。
謝澤川最終咐城中各分營加強防備,時刻提防北狄發起大戰結束。
在衆将領離去不久後,周聽瀾便來兵營探望謝澤川,謝澤川正坐在床榻上翻看手中文書。
她沖到床榻旁拿走他手裡文書,将手裡食盒放在桌上。
“腰上受這麼重的傷還處理軍務,真是不要命了!”周聽瀾斥責道。
“軍務繁忙,加之北狄來勢洶洶,怎能休息。”
周聽瀾歎口氣,心中不免有些心疼,知曉謝澤川乃整個北疆兵營統帥,肩上責任重。
“聽聞你出事,家母感恩你收留我們,甚是挂念,這是家母熬制的雞湯,特讓我帶來,願你早日康複。”
“有心了,替我多謝伯母。”
“不必多謝。”周聽瀾撇撇嘴,酸溜溜道:“她現下對你可比對我好。”
周聽瀾想起自己出門前母親得知自己要來兵營探望謝澤川時,着急忙慌地将盛有雞湯的食盒硬塞給她。
“今個兒一大早我便去街市上買來的雞,可用小火炖煮了整整一個上午。”
“母親,我是去探病順便彙報鍛造班近期事宜,不是去給他送湯的。”
喬氏生氣道:“謝将軍幫我們家這麼多,我讓你給他送個湯怎麼了!”
周聽瀾拗不過喬氏,隻得無奈提起食盒朝謝澤川營帳而去。
“我替家母來送湯也隻是不想與我合作之人尚未助我複仇重返上京城,鏟除污蔑家父的佞臣便早早成為北狄刀下的亡命之魂。”
謝澤川眼底含笑:“既以約定,謝某便不會失信。”
哼笑一聲,周聽瀾想起正事:“适才我聽秦斯年道你讓城中守備加強,斷定北狄會借賀若蘭之死發動大戰。”
提及此事,周聽瀾不免有些擔憂。
“不錯,恐怕我還得勞煩周姑娘加緊鍛造刀具。”
“自當如此。”
謝澤川拿回文書,上面提及這些北狄士兵被俘後因受不住拷打,吐露北狄國的王室密辛。
呼延烈有兩個兒子,大王子呼延旭與二王子呼延霖。
兩位王子同父異母,表面兄友弟恭,實則豆萁相煎,彼此間互相争奪下一任北狄王繼承權。
謝澤川對這些均不感興趣,草草掃過便放下文書。
往後幾日,周聽瀾每日生無可戀的都被母親勒令來給謝澤川送各種滋補湯藥。
在周聽瀾每次不情願之時,喬氏便會說謝澤川對家裡有恩之類的話。
耳朵都快長繭子,然而周聽瀾不願母親傷心,隻得每日認命按時去送。
如今去謝澤川和跟Boss打卡有什麼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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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周聽瀾剛給謝澤川送來今日的湯藥,她不滿道:“你傷到底好了沒有?”
謝澤川擡眸笑道:“怎麼,周姑娘若是不想送也可以不來的。”
“你以為我想送!”周聽瀾氣惱,還不是母親要她來,要不然她才不來。
恰在這是,秦斯年沖進營帳,他氣喘籲籲道:“澤川……外面,咳咳……”
“慢些說,外面出什麼事了?”
秦斯年總算緩過氣來道:“城外,北狄大王子呼延旭來了,說是要同你談和談之事。”
和談?
哪門子的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