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着牡丹色繡花雲錦襦裙的女子自衣架後走出,女子容貌豔麗,發絲上插有一支點翠牡丹形紅珊瑚發簪,耳上戴着對紅寶石耳珰。
整個人高貴又大氣,她身後跟着名粉衣婢女,婢女手裡還拿着件鵝黃/色鸢尾長裙。
俨然是一副名門貴女樣貌。
婢女見自家主子說話,走上前滿不客氣大聲道:“哪裡來的亂臣賊子,竟敢當天化日之下,公主面前,就敢在上京城裡行不義匪徒之事。”
周聽瀾再度聽來對方的自稱之時,心中大驚。
公主?眼前女子竟是公主?
她自打穿來以後還從未見過大昭國的公主。
扶昌跟随姚甯德麾下多年,顯然已經認出女子的身份。
他走上前行禮:“奴才見過昭陽公主。”
“還算有人識趣。”婢女高傲地擡起下颌:“既然知道我們公主的名号,還不速速行禮。”
這婢女的表情瞧得周聽瀾手癢,好欠揍,整得她才是公主般。
鋪子衆人反應過來,紛紛欲朝昭陽公主行禮。
“桃柳,你退下!”昭陽公主蹙眉,她從桃柳身後走出。
“殿下!”婢女不可置信地望着昭陽公主。
“下去!”昭陽公主語氣嚴厲:“桃柳,是本宮叫不動你嗎?”
桃柳癟嘴,仿若受到天大委屈般:“奴婢知道了。”
見桃柳下去,昭陽公主擡眼掃向鋪子裡衆人。
“不必多禮,本宮隻是私底下出宮閑玩,路上見這家成衣鋪子生意不錯,便進來瞧瞧。”
她聲音頓了頓,接着語氣拔高:“但是本宮倒不知一家小小的成衣鋪子竟然還會鬧出這般事宜。”
周聽瀾面色舒緩,瞧她這婢女人品不咋地,主子倒是不錯。
昭陽公主眼神劃過不滿,她轉身盯着扶昌:“既然認識本宮,你是哪家府上的奴才?”
“奴才乃是兵部尚書府裡的,跟随大人出席過幾次宴席,有幸見過公主幾面,便記下了公主的樣貌。”
“兵部尚書……”昭陽公主呢喃幾聲,她似想起什麼,望向扶昌:“你是姚大人府上的?”
“正是。”扶昌再次行禮。
昭陽公主輕笑:“姚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本宮倒要聽聽!是和這家鋪子的掌櫃結下什麼仇,竟要當街殺人滅口!”
扶昌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奴才沒有這樣想。”
“沒有!本宮瞧你們膽子大得很啊!”
周聽瀾本以為昭陽公主是瞧扶昌等人白日行刺,有枉顧大昭國國法之疑,加之出手幹涉。
沒想到啊,她現下卻是在為他們出頭。
她悄悄走到蘇明卓身側,低聲詢問:“扶昌他們似是十分忌憚她,她在大昭國的地位很高?”
周聽瀾依照看過的小說及其各式古代典籍,尋常古代公主可沒有能在宮外随處閑逛的,除非……
蘇明卓在聽到周聽瀾的疑惑,他小聲解釋。
“當今聖上與皇後娘娘乃是青梅竹馬,感情甚笃,兩人琴瑟和鳴,膝下除太子外,隻有昭陽公主一個皇女,陛下甚是疼愛。”
他眼神示意周聽瀾去看昭陽公主:“昭陽公主在宮外并沒設有公主府,平日亦不可随意出宮,此番我們在鋪子裡碰見,想必是陛下那兒給的特權,你别看她如今氣勢逼人的模樣,實則很好說話的。”
“你怎知昭陽公主好說話?你之前見過她?”
周聽瀾狐疑,雖說近日她知曉蘇明卓在上京城亦有許多産業,然他難不成與公主還有生意往來。
“我曾進購過一批異域珠寶,被其挑中,特令我帶珠寶進宮供其挑選。”
周聽瀾向蘇明卓比劃個手勢,真牛/逼,蘇明卓不僅商業頭腦十足,生意做得大到皇宮裡去了。
“周姑娘謬贊,我隻是運氣好罷了。”
扶昌被昭陽公主逼問得節節敗退,他不停地認錯:“殿下,奴才也是聽命行事,可否放奴才這次。”
其他黑衣大漢亦拼命求饒。
桃柳瞧不下去:“殿下,咱們新衣裳還沒挑中,别為這些粗鄙之人心煩,您明日不還要去見謝将軍嗎?”
周聽瀾聽見桃柳的話,眉頭微皺,她們所說之人是謝澤川嗎?
看來待會兒她得去問問,雖未明确,然而周聽瀾心中卻已确定。
周聽瀾同蘇明卓道:“你等下同我過去打聲招呼,我有些事想問問。”
謝澤川此時身處牢獄之中,昭陽公主卻去見他。
招蜂引蝶的男人,等你出來,瞧我不好好教訓你。
“好。”蘇明卓答應下來。
昭陽公主訓教許久,方放過扶昌等人,她揮手示意:“都下去吧,瞧得你們本宮覺得礙眼,今日之事,本宮會如實告知父皇。”
扶昌等人不敢停留,慌忙逃離鋪子。
“公主殿下,臣有些事,能否請教下殿下?”周聽瀾喚住昭陽公主。
“什麼事?”昭陽公主問道,然而待她瞧清周聽瀾的臉時,她驚呼:“是你?”
“殿下認識我?”
然而周聽瀾問出後便後悔起來,好蠢啊!好歹她父親也曾位居丞相之位,昭陽公主在宴會上見過她,不足為奇。
昭陽公主神色微動:“本宮記性沒那麼差,也曾去丞相府赴宴過,你找本宮是為謝将軍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