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還奴役殘疾龜。”黎瑤玉默默開口。
鳳子烨勾起一抹笑容,走到她身旁,抓着她的下巴強迫她張嘴,順手從龜甲邊上扣下一小塊龜殼,在她詫異的眼神中塞到她嘴裡,無視她的掙紮,強行逼她咽了下去。
等龜殼完全被黎瑤玉吞下,他放開手,飛快的後退,跳到一棵粗壯的樹幹之上,合起眼來,生怕被黎瑤玉賴上一般。
可黎瑤玉漲紅着臉,拼命拍着胸膛,咳嗽,想把那奇怪的龜甲吐出來。
姬盈幫着黎瑤玉順了順背,開口道:“瑤玉,慢點吃,不着急……”
我這是要吃下去的樣子嗎!
黎瑤玉咳得愈發厲害,喉嚨裡的龜甲剛一進入,就慢慢被她融化吸收,再怎麼咳也出不來。
她睜着一雙泛紅的雙眼,怨恨又有些可憐的盯着鳳子烨。
“烨師弟,莫再逗黎姑娘。”蒙靛笑着解圍:“此獸名叫三足鼈,以三隻腳伴以分叉的尾巴衛特征,吃了他的肉能驅毒熱,這林子裡彌漫着瘴氣,先前都予你含了塊龜甲,可你吸收的速度過快,隻一個時辰,指頭大小的龜甲便被吸收掉了,隻好捉了隻老鼈,以解毒熱,還能駝人呢。”
“你們說這老龜甲,洗過了嗎?”黎瑤玉發出靈魂深處的質疑。
直把蒙靛問得說不出話來。
整個隊伍原地停下休整,英兆一言不發的拿着長槍,化作原型朝外奔去。
“英兆一直是這般沉默寡言的樣子麼?”黎瑤玉好奇的看着早已遠去的英兆。
蒙靛從乾坤袋中報出一把幹柴,偷偷的從閉眼小憩的鳳子烨衣角邊邊,撕下一小塊紅色“布料”來,丢到幹柴中,一股烈焰沖天而起,火光将黎瑤玉的驚訝的眼底映得通紅。
蒙靛欲欲躍試,指着三足老鼈問:“可有什麼好吃法?”
黎瑤玉沉思良久,裝模作樣的撫摸着下巴那并不存在的胡須:“蒙靛靛,可曾聽過‘胡椒炖甲魚’?先放血除盡内髒及頭齒,起鍋燒水,微滾勿沸,将表面黏膜除盡,再起冷水佐以鹽巴,冷水慢火下鍋焯水,去除腥味;洗淨後調味:加以五花肉、胡椒碎及甲魚膽汁、鹽料酒等腌制半個時辰,上鍋蒸熟,出鍋撒上蔥花,謂之‘甲魚加蔥,兩腳一蹬’。甲魚裙邊之美味,賽過神仙!”
起初那老鼈伸着長長的腦袋,悠閑地嚼着枝葉,可當黎瑤玉每每說上一句,那三足老鼈便将頭往後縮上一縮,最後把腦袋四肢緊緊扣在龜殼當中。
蒙靛盯着老鼈,愈發的心動,她聽不懂什麼胡椒蔥花的,黎瑤玉說的那句,賽過神仙,她是心動想嘗上一二,可聽着黎瑤玉又補上一句:“取一二年生的幼鼈最為鮮美。”
老鼈才将頭探了出來,繼續悠閑地嚼着漿果樹葉,還好,他老了,吃着不鮮美了。
黎瑤玉可見不得老鼈的悠然自得,陰森森的補充道:“可老鼈的裙邊,肉質最為飽滿肥美,膠原蛋白豐厚,入口即化,是美容養顔的佳品。”
一語既出,就連不重口欲的姬盈都看了過來。
見到蒙靛已然提起老鼈,黎瑤玉趕忙阻攔,玩笑歸玩笑,她可不想失了坐騎:“還是尋幼鼈,吃着嫩,那肉入口即化,老鼈肉質太柴,隻吃裙邊也過于浪費。”
蒙靛這才放過了三足老鼈,祭出傳音符,交代英兆帶幾隻幼鼈之後,化作青鳥尋人而去。
不知何時,地上燃着的火愈發大了,那火看着便不簡單,就連濕漉漉的腐葉,也能燒的一幹二淨。
黎瑤玉怕燒了整個山頭,哼哧哼哧的在旁挖起小片防火溝來,蒙靛以為她要做什麼好吃的,在旁邊興緻勃勃的觀看着。
遠處飛來許多烏鴉般羽毛黝黑,長着紅色腳的鳥,叼着濕柴趕了過來,飛蛾撲火般将濕柴丢到火中。
火雖沒被撲滅,可太多的濕柴被點燃,冒出嗆人的黑煙來。
黎瑤玉不斷咳嗽着,驅趕叼着柴火的鳥,蒙靛皺着眉,似是在考慮這鳥能不能吃。
到底是把鳳子烨吵醒了,他陰沉着臉,将鳥扔到他身上的濕柴扔掉。
又從樹上跳下來,手一揮,将火焰控于掌中,想朝着亂飛的鳥打去。
“啊呀!可别!”黎瑤玉驚呼,這鳥說不定還能當做儲備糧,被鳳子烨的火一烤,怕是要變成碳了。
還是蒙靛出手,以水箭擋了下火苗,飛着的鳥驚叫着飛走,落下一地的濕柴。
“可惜了,說不定能吃。”
“酸的。”鳳子烨面無表情的補充,這鳥名叫?鵌,狀似烏鴉,全身黑羽紅足,有些蛾子的特性,見不得火光,每每見着大火,便學了那精衛叼着濕柴,想要撲滅明火。
有些機靈的就會在山中故意放火,引着?鵌前來,設下陷阱捕捉,再放于家中圈養,以防火患,從而衍生出買賣?鵌的鋪子。
後來?鵌越發稀少,才停止捕捉?鵌,沒想到這稀罕的小東西竟在這片山林中大量存活。
“那你還用火攻擊他們?”黎瑤玉抗議,換來的隻是鳳子烨面無表情的凝視。
不多時,英兆便風塵仆仆的回來,在柴火邊清出一大片空地,突地一下,憑空變出小山般的獵物來。
蒙靛帶着黎瑤玉,如數家珍般詳細介紹:“這是麢羊後代,血脈稀薄且無神智,貫喜歡獨處的,睡覺時愛将角挂到樹枝上懸空着,據傳肉質比一般羚羊還要嫩滑鮮美。”
又指着其中的一頭鹿說道:“這是麋鹿,與麢羊一般為朝歌山特産;這是鴆,野雞一種,或可做你常說的‘蘑菇炖雞’?這是……”
成堆的獵物,直晃的黎瑤玉眼花,又有些山楂桃子李子之類的水果。
黎瑤玉思考片刻,便定下今日的菜譜:“這羊有一絲神獸血脈?不若做隻炙羊?再佐以山楂桑葚飲解膩……”
一番忙碌後,衆人又是一頓飽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