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書？破書！我怎麼變成這樣？」

「來了來了，宿主，經檢測你的身體因無妖獸之力滋養，已日漸虛弱，建議服用上好的妖獸血液噢～」

「？你别裝。」

「好的宿主，小書已收到您的反饋，我們下次再見！」

玄書機械般說完，就不再說話，任憑黎瑤玉在心底如何叫喊。

黎瑤玉盯着姬盈的後背，這陣子薅的頭發太多了，姬盈隻默默變出頂蓑帽，扣在頭上，阻擋了黎瑤玉蠢蠢欲動的手。

還是她覺得那頂蓑帽，與姬盈溫婉的性格太不合适，便央着姬盈給了幾根頭發，變化出黑禮裙與貴婦帽，哄着姬盈穿上了，那帽子邊緣鑲嵌着許多複雜的花兒，這些天也被黎瑤玉借口調整帽檐，給薅秃了。

現在姬盈的禮帽變得光秃秃的，邊緣還被黎瑤玉薅掉些缺口，變得破破爛爛的，頗有些中世紀巫女的樣子了。

她又将目光移到蒙靛身上，蒙靛身覆水紗衣，應該是上好的補藥。

黎瑤玉輕敲老鼈殼，三足老鼈疑惑停下，她想順着力道撲到蒙靛身上。

半空中有隻手探出，準确揪住黎瑤玉的後衣領，甩回到龜背上，又化作細網，将黎瑤玉結結實實的固定住。

“鳳子烨！讓我吃點，遭不住了！”黎瑤玉掙紮，鳳子烨隻淡漠地看了兩眼，便不在理會，還往她頭上扣了個透明圓球，止住了她的聲音。

依着水流而下，水中黑煙愈發明顯，起初蒙靛還會将水煙分離，而後實在太多，将整段水流染成了黑色。

無法，隻好讓蒙靛先行離開，讓姬盈釋放出旱魃之力，将整段河床烤幹，又起了厚厚的土堆，拔高河床，以阻黑色的“疫氣”逆流而上，污染源頭。

夾在兩大“火爐”之間的黎瑤玉，覺得愈發的口渴窒息，喘不上氣來，蒙靛幫着鮮榨出的漿果汁，被她一杯接一杯的喝光，最後脫了外衣，才等到了蒙靛的歸來。

蒙靛周身泛着水汽，一層薄薄的水膜層将她整個人包裹起來，整個人如臨大敵般皺着眉頭。

“師姐？如何？”

“前方…人間煉獄，且去看吧。”蒙靛張了張嘴，不知如何作答，面色凝重的在前頭帶着路。

周圍的景色本該是郁郁蔥蔥，一派生機勃勃的樣子，可如今樹幹之上皆纏繞着黑色的“疫氣”，從枝繁葉茂變得落葉凋零，也不過眨眼之間，鳳子烨毫不留情的燃起火焰，将疫樹燒了個幹淨。

再往前走，地勢變得平坦開闊，原本富饒的土地早已因着疫氣而變得死氣沉沉，有三兩座院子遠遠間隔着，同樣散發出一股“死氣”。

鳳子烨走到院門處，還未靠近，院門便像是感應到久違的人氣一般，自動打開了。

本是豔陽高照，可如今不知為何天暗了下來，連院子裡的場景都變得模糊不清，鳳子烨指尖燃起一株火苗，彈指之間，火苗便繞着院牆轉了一圈，照亮将屋内景象。

如同阿鼻地獄般的場景，不大的院子内隻有五間房，可每間房内都滿滿當當的塞着軀幹通黑的屍體，房門與窗戶皆大開着，塞不下的屍體從房中溢出來；中間那最大的廳堂内，屍體層層堆疊起來，壓在最下方的屍體，因受不住如山般的重量，破裂開來，露出内裡黑色又僵硬如同木屑般的血肉。

每具屍身皆露出驚恐的表情，黑洞洞的五官無不在訴說着痛苦，僵硬萎縮的軀幹上，光秃秃地挂着怪異扭曲的四肢，五指成爪，指甲竟長足三寸有餘！

繞是見多識廣的鳳子烨，望着這院内的景象，也沉默了下來。

姬盈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捂着肚子面色慘白，喃喃自語：“這……這是何故？”

蒙靛扶着姬盈向後退去，視線暫時離了小院，恍然之間，一腳踩在路邊的屍骨之上，差點摔倒在地上，四人這才發現，通往小院的路上，堆滿了黑色的屍骨，與被疫氣染透的土地交融在了一處，讓人難以分辨。

黎瑤玉沉默着，強壓下喉嚨泛起的酸味，閉上眼睛默念着24個價值觀真言，鬼界的屍群，雖然死狀各異，可到底還是會動會說話的“活屍”，與這死氣沉沉的景象大不相同。

四人沉默着，說不出話來，遠處響起了車轱辘轉動的聲音，四人擡首望去，一個骨瘦如柴，面覆黑氣的老者，顫巍巍拉着闆車而來，那闆車之上，又是成堆的黑屍。

“碰——”闆車落地的聲音将衆人驚醒，原是老者發現了四人，手滑跌坐在地上，伸出顫抖的手指着四人：“你，你們……”

又回光返照般行動敏捷地爬起來向外跑去，嘴裡大叫着：“黑紗女子！青衣女婢！烈焰雙子！我們有救了！”

四人面面相觑，一頭霧水，黎瑤玉反應過來，吃驚的指了指自己與鳳子烨：“我倆烈焰雙生子？！”

誰要與他雙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