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人察覺到蒙靛衣衫的變化,貪婪之意升起,趁着無人在意他,想偷偷靠近,扯些靈力碎片下來,才一伸手,就覺得被什麼猛敲一下,吃痛縮了縮手,定睛一看,是個黑漆漆的書本,憑空翻開,書頁上印着血淋淋的一個大字:“滾。”
那人被吓得屁滾尿流的爬走,黎瑤玉手裡握着不知從哪拿來的木棍,圍着四人轉,時不時露出惡狠狠的表情,吓退人群中肖想着渾水摸魚的人。
災民們畏懼天罰的雷點,退後了幾步,仍舊是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等到平息了雷聲,五人中能站着的隻有白着張臉的鳳子烨與狐假虎威的黎瑤玉二人。
災民猶豫着,不知誰說了句:“仙人不救吾等,故降下雷罰,藍衣女子為水靈根,定是能造水解渴!”
話音剛落,本就蠢蠢欲動的災民們悄悄地想摸上前來。
黎瑤玉臉色愈發的狠戾,在災民的臉上一一掃過,想要揪出那個煽動人心之人,可災民們無不是麻木張臉,眼裡透露出對生的渴望,殘忍而又麻木。
又一尖嘯之音響起:“都該死!”如同滾油中滴落一滴水般,突然有一個人動了起來,災民們各個眼底發光,前仆後繼的想要朝五人撲來。
黎瑤玉突然覺得燥熱不堪,回頭看向鳳子烨,隻見他眼尾發紅眼底陰霾愈發加重,隐隐露出金色的暗紋出來,黎瑤玉心底暗罵一聲,暴躁開口:“你們這些無知的凡人!”
揮起木棒,重重的敲到災民身上,玄書見狀,嘻嘻哈哈的現身,幫着黎瑤玉驅趕圍過來的災民。
可到底還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黎瑤玉配合着玄書,輪起手中木棍,嘴裡罵罵咧咧的,似是要把這些天受得氣全撒了出去,将災民打的抱頭鼠竄,苦不堪言,黎瑤玉越打越興奮,還自創了套“瑤玉棍法”。
“呔!賊老伯,看招!”一棍子敲到一人肩胛骨之上,又一戳到另一人的腰窩之上:“黃臉的逗老摳,莫跑!”
四人被黎瑤玉這荒唐的打法逗笑,鳳子烨眼中的陰霾漸漸消散,又注意到人群裡一個惡狠狠盯着黎瑤玉的人,那人用粗布包着頭,粗布之下的嘴巴微動,起初他以為那人要趁黎瑤玉不備攻擊她,可直到人被黎瑤玉趕走了大半,那人還沒動手,隻閃躲着,粗布不小心滑落,露出不斷蠕動的嘴臉來,才發覺有異。
鳳子烨起身輕擡起手,就将那人從人群中抓出來,餘下的災民見狀,後背冷汗直冒,才反應過來,一哄而散,比黎瑤玉滿頭大汗的輪着棍子有效率多了。
黎瑤玉拍拍手中不存在的灰塵,将棍子一扔,滿臉興奮的湊過來:“這是怎的了?”
“你問。”鳳子烨将人轉交給黎瑤玉,黎瑤玉頭腦中瞬間冒出好幾個從古裝劇裡學來的審訊手法,又看着手裡這個骨瘦如柴的災民,還是放棄了,若是學着用上,怕不是要折磨死了。
“你是誰?”黎瑤玉不知該問什麼,随意開口。
那人渾濁發黃的眼睛盯着黎瑤玉,嘴裡在無聲念叨着什麼,黎瑤玉也不敢湊近,怕給他一嘴巴咬掉耳朵了,電視劇都這麼演,遂讓玄書湊近去聽。
玄書拒絕:“你不想幹的就讓我上啊?!萬一我也被咬掉書頁怎麼辦!”
“你非的現身啊?”黎瑤玉反駁,這玄書有時候也挺一根筋的。
「他好像在說,都得死?咦?不對!」玄書突然現身,飛的遠遠的,震驚地告狀:“他是大巫!在請神罰!”
那人突然大笑,嘴裡止不住的流出血液來:“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哈!”又見着天似乎沒聽到他的禱告,遲遲不落天罰,将眼前這女人給劈死,盯着黎瑤玉目眦盡裂,狀若癫狂:“怎麼對你無用?!”
黎瑤玉困惑,思索後恍然大悟:“我不是仙人啊?”
大巫聽到黎瑤玉這話,一口氣沒喘上來,臉色張紅,就這樣活活的被氣死了。
黎瑤玉倒吸口氣,遠遠離開,似是害怕的撫了撫胸口,偏頭問道:“這人死的因果會不會強壓在我身上啊?”
“……不會。”鳳子烨無言,又上前查看一番,确認了死訊之後,轉身道:“走吧。”
黎瑤玉狡黠一笑:“太累了,先休息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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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亂逃竄的災民離開了那片斷壁殘垣,又抱團找到個避風之處,窩在一塊,遮擋着風沙,有身體還算康健之人,離了隊伍,想要為着家中尚且還在人世的老幼尋找些水源。
時力邊混在那些離開的人之中,悄悄回到河邊一處地堡當中,跳到中間搭建起來的一個池子當中,暢快的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