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枝蕪點點頭:“此地疫氣來源于時家詛咒……”
時力大驚,眼眶瞬間泛紅:“你們竟吃了我族人?!”話音還未落,就猛地朝孰枝蕪那撞去,卻又被中間那層看不見的結界給反彈了回來,跌坐在地上狠狠地盯着孰枝蕪。
孰枝蕪歎了口氣:“時力,你妹妹時裡她為神獸狸力返祖血脈,是為不詳,不可久留,你族中長老早已将你妹妹賣與我們,換來河邊居住權,本想等着你妹妹成年,沒想到孰令老兒先一步偷出尚處于襁褓中的時裡,你父母抵抗,無意中做了孰令的刀,将我族人殺害,這才讓孰令有機可乘,越過大巫開壇做法,以時裡為祭品,強行請神诏,等我爹爹察覺趕來祭壇,早已無後悔之路,隻能被迫……”
孰枝蕪看着淚流滿面的時力,一是有些說不下去,還是玄書偷偷與她解釋。
“大巫祭祀,是要吃下祭品,以示心誠,祭祀被強行開啟,若不完成,是要以全村血肉來償,大巫無法,隻好先吃下祭品,得了詛咒,後又不敵孰令等人,被趕到大孰村。”
黎瑤玉還是不解,應是孰枝蕪爹爹與在場之人得了詛咒,怎會牽扯到整個大孰村?
孰枝蕪似是看出黎瑤玉的不解,再度解釋:“嬰兒時裡,血脈過于純淨,詛咒不單單起效于我爹爹,在場衆巫極其血親,皆受詛咒,後我巫族之人被趕到大孰村,離了祭壇,無法請神,故我巫族長老耗盡心血再造出祭壇,可依舊無法請求神明,進入清冷淵,為了安撫人心,爹爹假造神谕,以清水為神藥,可……詛咒之力日益加重,一次無意之中竟發覺當初吃了祭品之人,竟能以血肉延長他人生命……我族之人才得以苟活下來。”
“那附骨草?”黎瑤玉再次發問。
“附骨草有起死回生,再塑人骨之力,亦可去除詛咒!我孰巫之人,向來不是依靠祭壇祭品這些外物才能請神的!後來也有稚童進入過清冷淵,可隻請得一句神谕,以及護山之罩,乃是神靈怕疫氣蔓延,隔絕之物!大巫請神,耗盡心血,隻能數月一次,等到稚童再次請神,發覺已無法進入清冷淵,而後面生黑斑,才知道詛咒悄然降臨,受詛咒之人,無法請神!神谕所指向之人……”
孰枝蕪突然看向黎瑤玉,黎瑤玉指了指自己:“我?我可沒有靈力……”
“不會錯的,請求黎姑娘施以援手!”孰枝蕪突然朝黎瑤玉跪下:“神谕所指,就是仙家子弟中的凡人!”
……什麼莫名其妙的,之前還說烈焰雙生子,雙生子中的凡人?
玄書突然反應過來,生氣地在孰枝蕪頭頂亂飛,想現身給她來上幾巴掌,又不知為何,隻敢隐匿了身形,氣鼓鼓的飛到黎瑤玉肩頭打着小報告:“宿主!别聽她的!她是壞人!壞人”
“你們那個神,是不是喝醉了啊?”黎瑤玉啼笑皆非,神谕一會兒說這,一會兒說那,怕不是個不靠譜的,或是那稚童記不全,胡亂說的,再加上玄書的反應,她一時有些捉摸不定。
孰枝蕪依舊堅定着:“請姑娘救命!”
黎瑤玉破罐子破摔:“可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若光靠我言語,黎姑娘怕是不肯相信,隻有黎姑娘親眼見着那視水村人,又離不開結界,才會相信我所言,才會尋來那附骨草救我爹爹!”孰枝蕪擡起頭,執拗的眼神盯着黎瑤玉。
黎瑤玉不知所措,突地擔子全扔她一人身上,還有那勞什子附骨草,她也一樣出不去結界,去哪找來,莫不是要她憑空變出來!
又看到一旁老神在在的鳳子烨,氣更是不打一出來,從剛才開始,他就裝作個死人似的,閉口不言,如今竟然嘴角微微勾起,隐隐有些笑意?
她想将鳳子烨推到她身前,卻被他輕巧躲過,見黎瑤玉實在無法,才開了口:“走吧。”說罷便帶着早被他施了閉口術的時力,轉身就走。
黎瑤玉看了看不停懇求她的孰枝蕪,還是再孰枝蕪的哀怨聲中追上了鳳子烨。
“你就這麼走了?”黎瑤玉不解。
“不然?戲都看完了,留下又有何用。”
“你竟早知孰枝蕪計謀?”
“不知,凡人相争,無非為權為利為求活路,半真半假之際也能提取些有用之話。”
黎瑤玉一頭霧水,不知孰枝蕪到底想做什麼,鳳子烨看樣子也是不知,但他卻無所謂,隻往視水村祭壇方向走去。
“呀!宿主!小鳳凰他想開壇祭法!請诏神明!”遠離了孰枝蕪,玄書終究得以現身,看着眼熟的路,在黎瑤玉耳邊叽叽喳喳:“可是祭品呢?”
玄書又繞着鳳子烨轉了轉,猜測到:“不會想用人牲吧?哎呀這但是方法!可是大巫是要吃了祭品以示心誠的呦!”
玄書豪不避諱,好似用人牲作為祭品是有多尋常,又見到黎瑤玉那仿佛吃了蒼蠅的臉色,安慰道:“宿主,不要怕啦,都是些罪人,那小姑娘明裡暗裡的撇開自己族人,又将罪孽指向視水村人,還一直圍繞着祭祀編故事,那不就是讓我們開壇祭法嘛!罪孽深重的人牲,可謂是祭品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