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出了清泠淵,狀似耄耋之年的老者顫抖着手步履蹒跚的走了過來,他嘴唇早已起了皮,衆人卻因清泠淵中耕夫所言之事,加深了衆人本就戒備的心理,一時相顧無言。
孰巫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開了口,聲音沙啞而低沉:“諸位仙長……”
黎瑤玉從乾坤袋中拿出雞毂草種子,交予孰巫,解釋一通用法之後,便不再多言。
她是在在開不了,說出三足鼈能輔助解毒一事,隻看剩餘的孰水村人能否能聚成一股繩,若齊心協力,道還有生還的可能。
孰巫接過泛着光芒的雞毂草種子,渾濁的倒三角眼看了五人,嘴巴張了幾次,還是咽了下去,罷了,他們做錯的事,本就該舉全族之力償還,衆仙長好心求得的解藥,他若還有一絲的良知,是萬萬不能在開這個口的。
黎瑤玉本想甩了種子就走,可見到孰巫帶着他的女兒,一老一殘站立在漫天黃沙之中,幻化出一水袋的甘泉,塞到孰巫手中,好歹也是讓他們的傷勢好全了,這便是給他開門的報酬吧,更何況,黎瑤玉眼神默默移到鳳子烨身上,哈哈,她的清泠鐘,與英兆随手撿來開“門”的那清泠鐘大不相同,隻一眼,就能分辨真假。
她還記得英兆默默拿出那口開門的清泠鐘之時,蒼冥不屑的眼神,仿若是在說他們随手做的複刻品,竟然被他們用作鑰匙,可他們進入清泠淵内淵當中,真是憑借着鑰匙嗎?
黎瑤玉有些拿不準,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耕夫話中所言,被人派到此地駐守,應不該隻是為了造福一方吧?還有什麼……
正想着,玄書突然從她的意識海中飛了出來。
“憋死我了!憋死我了!宿主宿主,好久不見!”玄書見到熟悉的人,甚是興奮,撲扇着書頁在她周圍亂飛。
黎瑤玉一把抓住玄書,半是埋怨半是試探:“你去哪兒了?清泠淵裡九死一生,好容易積攢的靈力,全都消耗光了,連顆靈植都沒見着!”
玄書撲扇着書頁,似是一愣,又沒心沒肺的繞着黎瑤玉轉着圈圈:“啊呀!宿主平安就好!我一直在替宿主加油打氣呢!”
黎瑤玉笑了笑,快步跟上已經走遠了的鳳子烨等人,姬盈漸漸的落在最後,被随後趕上的黎瑤玉一把抱住手臂:“盈呀!慢騰騰地做什麼呢!在這兒停留夠久了,早點随鳳仙長返回師門,讓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
姬盈原本猶豫不決的内心突地堅定下來,是了,她要快些找個安全的地方待産,又往後看了眼沙塵中的老人,輕輕歎了口氣。
不多時,衆人便再次來到結界邊緣,黎瑤玉摩拳擦掌,想試試雞毂草種子内蘊藏的靈力,一共五顆,她給了鳳子烨一顆作為保管費,又昧下了一顆做她“送快遞”的費用,隻給了孰巫三枚種子,可種下去幾顆,那邊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這裡的事情太過複雜,說到底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鳳子烨無視黎瑤玉的躍躍欲試,拿出清泠鐘,注入靈力,輕輕一搖,清脆空靈的鐘聲回蕩在衆人的腦海之中,眼前那看不見的結界處憑空泛起陣陣的漣漪,一到若隐若現的“門”出現在衆人眼前,英兆率先出了結界,随後緊跟着的是蒙靛。
黎瑤玉面露敗色,原來清泠鐘真的是 “鑰匙”,不過一為進入清泠淵的鑰匙,一為出去清泠淵的鑰匙,遂拉着姬盈跨出結界,鳳子烨見四人已經踏出結界之後,随手掐了個決之後,便離開了清泠淵。
離了清泠淵,那耳朵鼻子幹燥的感覺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潮濕而又溫暖的感覺,黎瑤玉四處張望着,此地與她們進入瘴氣之處的林子大相徑庭,原本刺入骨髓的寒冷變成了異常悶熱的感覺,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蒙靛掐了個風決,才稍稍祛除了這悶熱之感,一行人又繼續趕路,一路上蒙靛心事重重,離了視水之後,走過一段沙漠之後,又做了個筏子,過了漢水,又經過一段長長的沙漠之後,再次渡了赤水,又行走于茫茫的沙漠之中。
地圖之上短短的一程路,走了将近半個月,漫天的黃沙,黎瑤玉早已看膩,從興緻勃勃的這兒薅薅,哪兒看看,變得躺在塊帶了遮陽篷的木闆之上,由着沙漠行軍蟻馱着走了。
“瑤玉,醒醒,快到了。”姬盈輕輕晃動黎瑤玉的遮陽篷,試圖叫醒昏昏欲睡的黎瑤玉。
“宿主宿主,别睡啦!要進王都了!”玄書見她一動不動,鑽進小小的遮陽篷中,用書頁輕輕扇動着黎瑤玉熱得通紅的臉。
黎瑤玉本就覺得悶熱,玄書一開始還任勞任怨的給她扇風解熱,可日子久了,也累了,說什麼也不願與黎瑤玉處在同一空間裡,而蒙靛雖有風靈,可臨近都城,怕再有了變故,故撤去了風靈罩,幾人皆是大妖後人,這點子溫度,還是能抵禦的,可苦了一介凡人黎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