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靈看到650方位的守衛們出現小小的騷動,不清楚是為泰莎這個決定感到憤怒還是惋惜。
畢竟,那些報告都是她們親手遞交上去的。
身後人的讨論聲飄入俞靈耳朵。
“嘿,跟你說個邪門兒的,聽說近來城内出現過不少未知物質傷人的案例,都被城區給壓下來了。”
神叨叨的開場吸引足了周邊人的注意力,有人提醒他不要亂說,可那人似乎很笃定。
“真沒騙你,聽說過上古邪神嗎?來自億萬時光之前的古老生物,哦不對,說生物可能不太準确,總之是一種存在啦,它們的本體似乎漂浮在浩瀚宇宙中,并未有人窺見過。因為那些探知到邪神秘密的人,都會莫名其妙地消失。”
“注意,我說的是失蹤,而不是死亡。那些人連屍體都找不到。最近城區這麼混亂動蕩,不少組織都開始信奉那些邪門兒的東西了,甚至還産生了信徒。”
“信徒們會偷偷舉辦祭祀儀式,召喚邪神,如果幸運地讓儀式成功了,就可以聽從召喚,這些人的特點是蹤迹神秘,行動詭異,通常會使用一些日産生活裡常見地媒介,但實際上哪些物品早就沾染了邪惡的詛咒。”
“碰過詛咒物品的人,連靈魂都不得安甯呢。說不定這個走火入魔的母親就召喚過邪神!”
“喂,你說得太誇張啦,建議你不要待在這裡,而是去隔壁劇院給大家講廢土笑話吧!”
不知誰嘲諷了一句,陣陣哄笑海浪一樣蔓延開。
俞靈定了定神,擡眼望向面無表情的泰莎。
她看上去除了有點萎靡,健康似乎并未受到影響。
從程序空間出去之前,俞靈把泰莎的記憶芯片歸還回去了,她沒有吞活人芯片的習慣。
不過,剛才那番有關詛咒的傳言,應該不是空穴來風。
與其坐在這裡瞎想,不如差點真實的資料。
想着,俞靈悄悄給頭盔傳遞指令。
頭盔内置屏幕悄悄彈開,并沒有使用全息模式,畢竟這是在法庭——守衛所和警署的老家。
她可沒有在敵人巢穴中自投羅網的習慣。
“泰莎,你還有機會向法官表示你的虔誠與悔過,刻意用穿線的方式來危言聳聽,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審判流程開始了。
泰莎的眼睛輕輕垂着,一言不發。
她現在已經家破人亡,沒有丈夫,也沒有女兒和兒子,而她的母親和姐姐早已不願意認她。
——連今天的庭審都沒有出席。
法官見泰莎已經擺爛的态度,似乎有些不滿,她嚴肅地叙述道:“你和你的丈夫,僞造了銷毀同意書,擅自将有嚴重基因缺陷的兩名嬰兒帶回了家撫養。”
泰莎并沒有否認,隻是自言自語:“兩個孩子小的時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聽衆們露出厭惡的表情,竊竊私語,仿佛在控訴泰莎愚蠢的行徑。
“生不起就不要生啊,又沒人逼你。”
“她真的不配做母親。”
“如果我是她,我一定連讓這兩個魔鬼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我真的懷疑她當初有通過撫養資格考試嗎?她和她丈夫真的配當合格的父母嗎?”
“舍不得孩子也情有可原吧。”
“情有可原?如果她的小孩殺了你家孩子,你還能不痛不癢地說出這種話來嗎?”
“嘿,這隻是假設啊。”
“你的假設愚蠢透頂,跟你頭上可憐的毛發一樣。”
“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素質!”
眼看有人要争吵起來,法官輕咳了幾聲,立刻有幾名全副武裝的守衛将冰冷武器對準了說話者。
俞靈耳邊重新安靜下來。
法官繼續道:“據目擊者你的姐姐泰拉提供的證詞,當時你的丈夫尤金執意帶回兒子影影,卻同意在晴晴的銷毀書上簽字,是否屬實?”
泰莎終于正面回答了法官的問題:“屬實。”
台下衆多跟泰莎年紀相仿的女士露出一股複雜的神情,俞靈似乎在那些表情裡感覺到了一絲同情。
不是仇恨,而是出于同類的同情。
她為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感到奇怪。
先前大聲控訴泰莎的人忽然又放低了聲音,嘟囔道:“好吧,從這件事來看,她應該還算個公平的母親。”
大屏幕上展示着案件部分公開的信息。
上面放了一張泰莎在産房時的照片,她看起來特别憔悴,環抱女兒的手臂似乎沒有什麼力氣,全靠意志強其托起。
泰莎望着屏幕,忽然伸出手,呢喃道:“我的女兒……”
“她才那麼小。”
“她不可以被丢到流浪育兒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