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周圍水流的轟鳴聲,虞三五這才意識到,他們竟然藏身在了巨大的瀑布裡。
牧酌南用妖氣撐起一道并不算大的屏障,他不敢太放肆,就怕有人察覺到自己的妖氣。于是,雖然擋住了大部分水流,但還是有一些撒了下來。
牧酌南一隻手護着懷裡的虞三五,他再擡起一隻手,擋住了往虞三五頭上淋的水流,免得這些水流滴到對方的眼睛裡。
“殿下。”他低聲說道:“委屈殿下了。”
虞三五顯然也沒想到牧酌南會開口說話,但是她還是沒忘了正事,“你為什麼不回去?”
“小僧沒有信心在那樣的環境中還能護住殿下。”
“但是本宮的父皇在那邊……”“陛下那邊自然會有人保護。”牧酌南語氣平靜,“殿下去不去都是一樣的。”
虞三五反駁他,“但是父皇是天子……”
牧酌南卻半步不讓,“可是對于小僧來說,殿下比陛下重要得多。”
“荒唐!”虞三五怒視牧酌南,“父皇是……”
牧酌南的食指輕輕壓在虞三五的唇上,他湊到虞三五耳邊,低聲道:“噤聲,有人來了。”
那群家夥果然會來搜。牧酌南和虞三五躲在瀑布裡,一動不動。
因為一無所獲,那些人很快就離去了。
虞三五和牧酌南卻都沒說話,甚至連動都不動一下。
沒過多久那群人又回來了,然後他們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牧酌南松了口氣,然後帶着虞三五離開瀑布,“殿下可還好?”
虞三五喘了口氣,臉色有些蒼白,“無事。”
牧酌南擡頭看了看天,已經快要天黑了。
“殿下,我們要回京城。”牧酌南是這麼說的。
虞三五微微皺眉,“是該回去,但是想必尋常路是不能走的。”
這群刺客已經膽大包天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殺了,這一次刺殺沒成功,想必在各個關卡都安排了人口。
牧酌南看向那一片片的樹林,輕聲說道:“殿下難免要吃些苦頭了。”
虞三五靜靜地看着牧酌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牧酌南帶着虞三五當晚就出發了。他趁着夜色殺掉了幾個黑衣人,順利地逃出了包圍圈。
但是牧酌南卻絲毫不敢松懈,他一口氣帶着虞三五跑了十幾裡遠。他知道那些人的屍體很快就會被發現,他必須要利用這個時間差,跑得越遠越好。
虞三五此時雖然沒有半點修仙的資質,但半點不柔弱。這十幾裡路跑下來,連牧酌南都感覺有些吃力,虞三五卻一聲不吭。
等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牧酌南帶着虞三五找到一個山洞,打算在這裡先休息休息。
牧酌南沒花多大力氣就找到了附近的水源。他此時無比慶幸自己逃跑的時候還順了一個水囊。
其實他自己倒無所謂,畢竟這身強悍的體質也不太需要時不時補充水分。但是虞三五即使身手再好也是個凡人,牧酌南可不會傻傻地認為對方和自己一樣。牧酌南把水囊裝滿了之後就馬不停蹄地回去了,當他重新回到山洞的時候,虞三五已經靠着牆壁睡着了。
牧酌南心中暗自歎了口氣,到底還是嬌生慣養的公主殿下,哪裡經得起他這麼折騰?
牧酌南沒有去叫醒虞三五,而是坐在對方身邊,脫下自己的長袍給對方披上,自己則盤腿坐着閉目養神。
等虞三五睜開眼,已經是下午了。她忍不住皺了皺眉,感覺自己的嗓子火燒火燎。
一隻手卻把水囊遞給了她,那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半點不像是打鐵的手。
牧酌南神采奕奕,完全不像跑了十幾裡路,“殿下,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