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契桢不得不一邊防着牧酌南一邊護着自己的手下。活着的草原修士比帝國修士多得多,牧酌南都不用刻意挑地方,打到哪裡是哪裡。
鐵契桢難免有些憋屈。
他算是看出來了,牧酌南确實年紀輕輕就修為不俗,戰鬥意識也頗為成熟,戰鬥風格可圈可點,但是卻不要臉得很。
鐵契桢相信,若是光明磊落地正面打一架,牧酌南不一定能赢。
但是牧酌南偏不。
牧酌南之前雖然沒正經上過戰場,但是并不妨礙他準确地自我定位。
他是來群毆又不是來單挑的。
理論上來說,他應該算是高階戰力。
身為一個合格的高階戰力,他應該纏住并且試圖滅殺對方的高階戰力。但如果是一個優秀的高階戰力,他要學會在合格的基礎上多制造點傷害。
等李言玉帶兵抵達時,戰場已經變成了一片人間地獄。
牧酌南殺神一般在修士中橫沖直撞,他舉着刀,硬是擺出了千軍萬馬的架勢。鐵契桢在牧酌南身後殺氣騰騰,偏生砍不到牧酌南,此時也是煞氣沖天。
在這兩大殺神的影響下,士兵們也都殺紅了眼。
牧酌南一手握刀一手反握人屠劍,他沒穿戰甲,也不在意血濺到自己身上,白衣很快就變成了血衣。鐵契桢一身皮甲,手上彎刀血迹斑斑。
牧酌南一眼就看到李言玉了。
他當機立斷,反身一擋鐵契桢的刀,“殺!”
他高聲怒喝,如平地驚雷。
長刀如靈蛇掠過,餘波轟在遠處高山山腰,連山都被攔腰砍斷。
被牧酌南的壯舉刺激到,手下的修士全都紅了眼,“殺——”
李言玉當機立斷,一揮手,“殺——”
突然湧入戰場的凡人就像是一支神兵。
如潮水奔湧而來,鋒利的兵戈輕松取了本就精疲力盡的草原修士的命。冰冷的月光照上滾燙的人血,照亮了兵戈上比千年寒冰還冷的寒光。
自從有了凡人士兵的加入,原本不知鹿死誰手的戰局漸漸明朗,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帝國修士顯露出前所未有的狠勁。
鐵契桢一抹臉上的血,拄着長刀喘了兩口氣。他已經不追牧酌南了。
實在是現在已經不能追他了。
牧酌南動作敏捷,單論速度估計沒人比得上他,再加上這小子膽大心細,不是個好殺的。
再者,慢慢處于劣勢的局面讓鐵契桢不得不下令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