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的壽命極其漫長,牧酌南那個時候隻會比現在更加強大。
如果不趁他還弱小的時候把他殺掉,以後就更不可能殺死他。
“我知道我會死在你手上。”鐵契桢看看牧酌南,又看看他身後黑壓壓的一大批人馬,終究還是有幾分不甘心,“若是沒有周溫黎,你不可能把本将軍逼到這個地步。”
牧酌南微微點頭,“是。”
鐵契桢皺着眉,“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賣命?據本将軍所知,帝國皇帝并沒有封賞你。”
牧酌南緩緩抽出一把劍,“已經給過了。”
鐵契桢看着他手上的劍,突然冷笑,“怎麼?帝國的修士就這麼看不起草原蠻子?連一把趁手的武器都不願意用嗎?”
鐵契桢記得很清楚,牧酌南第一次上戰場用的是把刀。
他應當是最善于用刀的。
牧酌南笑笑,“我拿這把劍打了一年仗,未曾有過敗績。”
他緩緩抽劍,劍鋒直指鐵契桢,“你是這把劍要染的最後一抹血。”
鐵契桢目眦欲裂,他舉起流星錘,嘶吼道:“殺——”
有牧酌南這個威名赫赫的殺神在前頭沖,他身後的帝國修士也跟着他埋頭往前沖,草原修士撐不了多久就兵敗如山倒。
牧酌南帶的人本來就多,鐵契桢絕望地看着,他知道,這一群人活不下多少。
他一擡手,示意自己人逃跑。
這是草原中唯一的代表逃跑的手勢。
草原人一直以為自己就是一匹生活在草原上的草原狼,無所畏懼,如果殺不死敵人,他們也能擔得起狼王的驕傲,坦然赴死。
所以這個手勢一開始名存實亡,哪怕知道必死無疑也不原意用這個手勢。
但是牧酌南讓這個手勢有了實際作用。
牧酌南看着他們跑,卻隻攔住了鐵契桢,他舉起劍,“凡人就在前頭等着他們。”
鐵契桢隻能苦笑以對。
周溫黎太聰明了,把每一步都算準了。
時隔一年,凡人早已不是修士能夠随意輕視的。
也不知道牧酌南和周溫黎用了什麼辦法,這一群凡人聯合在一起,連修士也覺得頭疼。
牧酌南擋開流星錘,揮劍斬斷鐵鍊,劍鋒直指鐵契桢。
鐵契桢看了一眼自己壞掉的武器,“你的名頭在草原很響亮,你為什麼不願意投奔王庭?帝國能給你的,草原都能給你。”
聞言,牧酌南輕輕笑了起來,“我要師尊。”
他的眼中好像裝了一堆火,那堆火熊熊燃燒,“我要親眼看着她,親手給她一個太平盛世。”
這一場的勝負幾乎沒有任何懸念。
鐵契桢被他追殺了整整一年,這一年時間在前線奔波,身上受的傷本來就很難好,被這麼折磨下來,他也算是重傷了。
最後,牧酌南以自己肩膀被他砸了一拳為代價用劍刺進了他的心髒。
牧酌南抽回劍,神色平靜地抹去嘴角的血漬,“打完這一仗,就能回京城了。”
鐵契桢卻低低地笑了起來,“牧酌南,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回去嗎?”
聞言,牧酌南悚然一驚。
他快速環顧四周,卻發現周圍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伏兵,隻有一個湖,那湖大得離譜。
鐵契桢勉強站着,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牧酌南,“本将軍仔細想了想,确實不能留着你繼續長大,否則草原就真的沒活路了。”
他一指那湖,“其實本将軍第一次看到你時就在想,你和迪擇湖裡的怪物,到底哪個更可怕?”
鐵契桢緩緩閉上眼,“你感覺到了嗎?它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