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牧酌南親眼看着一條巨尾甩過,鐵契桢眨眼之間粉身碎骨。
他下意識地擡起劍,劍芒鋒利。
巨物轟然沖出水面,濺起的水花淅淅瀝瀝落下。
牧酌南看着幹淨的湖水從劍鋒上落下,他微微擡頭,看到了一雙巨大的眼睛。
寒意驟起。
……
虞三五回到京城整整一年了。
明明是從小就在這裡長大的,她卻突然生出了一種陌生。
撐了千百年的四大家族崩了,陌生的凡人官員直起腰闆站在朝堂上,修士們收起了耀武揚威,終于學會了怎麼為臣。
每日要處理的公文很多,虞三五過得很是充實。
那些凡人官員也漸漸培養起來了,他們本就是有腦子的,隻不過缺了些經驗罷了。
百廢待興,欣欣向榮。
随着前線的捷報源源不斷傳來,宗門和修仙世家倒是越來越老實了。雖然目前為止依舊沒有人弄清牧酌南是怎麼在一夜之間滅了四大修仙世家的,但是他們也不敢拿命去試。
更何況聽說他們送出去的那批修士還有一群凡人士兵被牧酌南帶的跟殺神沒兩樣,他們就更不敢忤逆虞三五了。
就怕牧酌南反身帶人殺回京城重現當年的慘劇。
不過他們也在等。
虞三五遲遲不賞牧酌南,把攝政王直接壓成一個副将,他們就不相信牧酌南沒有半點意見。
深夜。
虞三五輕咳一聲,身邊的宮女立刻送上了一個手爐。
虞三五接過手爐,心中卻是一歎。
往年這時候,她是用不到這東西的。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會弱些,但沒想到竟然會體弱成這樣。
虞三五一想到如今這個虛弱的身體,自然也就想到了這個身體的創造者。
恰好這個時候,暗衛頭子默不作聲地走了進來。
“前線怎麼樣了?”她啞聲問道。
算算日子,鐵契桢應該被殺了,牧酌南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把他扔在邊疆一年,也确實是難為他了。
虞三五暗自想着,甚至在琢磨着該給牧酌南什麼賞賜。這賞賜自然不能輕了,他可是戰功赫赫呢……
“陛下。”暗衛頭子跪在地上,聲音壓的很低,“鐵契桢所率部衆無一逃脫。”
虞三五的眉眼舒展開來,輕笑道:“牧酌南做得不錯。”
她移開公文,随手拿了張宣紙,“朕倒是要好好想想,該給他什麼封賞,你說說,他喜歡什麼?金銀财寶?豪宅寶馬?封侯拜相?”
“陛下……”暗衛頭子的聲音都在哆嗦,“牧……牧副将獨自追擊鐵契桢,迪擇湖巨獸突然出現,牧副将生死不明。”
之後過了很久,暗衛頭子都沒有聽到虞三五的聲音。他大着膽子擡起頭,卻看到虞三五慘白着臉,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陛下!”暗衛頭子猛地站起身,“太醫!太醫!”
虞三五的目光卻怔怔的,她盯着面前的宣紙,白色的宣紙已經染上了大片的紅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