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頭子逾矩了次,沒得到命令就主動派人去找牧酌南了。他算是看明白了,陛下也未必真恨上牧酌南了,雖賭氣将人扔在邊疆一年不管不問,但卻是真把人家的生死放在心上的。
……
等牧酌南睜開眼,他強撐着坐起身,有人忙不疊上前讓他躺下。
牧酌南擺擺手,聲音沙啞,“本将軍的身體……咳……本将軍清楚,你去給本将軍倒杯水來,再叫周元帥進來。”
“已經進來了。”周溫黎大步走進營帳,親自給牧酌南倒了杯水,“本就想進來看看你,沒想到你恰好醒了。”
他還有些心有餘悸,“大夫說了,若是你這燒還不退,人都能燒傻。”
牧酌南幹笑兩聲,将杯中的水一飲而盡,然後将空了的杯子遞給周溫黎,“放寬心,我還沒這麼容易死。”
雖嘴上這麼說着,但牧酌南的臉上卻難掩病色。
“京城那邊派人尋你。”周溫黎提了一嘴。
牧酌南眼前一亮,連眉眼間的病色都稍微去了幾分,“那我便高興了。”
他輕笑道:“這一年倒不算是荒廢了。”
周溫黎坐下,“雖然看你這時還算清醒,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叨擾你了。”
“你若是真不好意思,就不會在這裡坐下了。”
周溫黎哈哈大笑,“你說的有理。”
随即,他正色道:“我隻是想要問問你,還要繼續打下去麼?”
牧酌南神色不變,“怎麼?滅了草原王庭可是一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就這麼放過了?”
周溫黎苦笑一聲,“滅了草原王庭又有什麼用?草原人逐水而居,不像帝國人,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如今草原人已經被打怕了,未來幾十甚至上百年都不敢輕易發起戰争。如果我們還要繼續打下去,草原深處的地形又不明朗,實在是勞民傷财。就算真的打到了王庭,那也難免付出巨大的财力物力,實在是得不償失。”
牧酌南笑了一聲,“英雄所見略同,你那法子也不錯。”
周溫黎似笑非笑,“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心心念念想要回去了,少了你這一員猛将,我也沒吃下王庭的把握。”
牧酌南幹笑兩聲,靠在墊高的枕頭上,“如今這樣便是不錯了,接下來就該放慢腳步,修補邊界才是。”
牧酌南雖然知道草原裡十有八九有寶石石油鐵礦啊啥的,但是他又不會開采,拿了這些東西也沒用。
周溫黎又給牧酌南倒了杯水,“等傷好了就回去?”
牧酌南接過杯子,“嗯,我要帶走一萬修士和十萬凡人。”
周溫黎歎了口氣,“若是别人跟我提這條件,先把他腦袋砍了。”
從來就沒有駐邊的士兵沒有聖旨就回去一說,更沒有十一萬人一起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