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牧酌南,你老實告訴我,你幹嘛就鐵了心要當地府尊者?”葉無瑜歎了口氣,“若不是你師尊當年來了,地府尊者就是個苦差事,狗都不願意當。”
牧酌南拿起帶着餘溫的鐵錘,狠狠砸在那把刀上。他的動作極為兇狠,火星四濺之下卻又帶上了幾分藝術感。牧酌南的眼眸專注地盯着手下的那把刀,仿佛自己不是摧毀它的兇手,而是重塑它的造物主。
而在這一錘一錘之下,一個少年的夢在鐵錘的敲打下逐漸塑造成型,慢慢從圓潤變得有鋒芒,帶着未入世的懵懂和雄心與野望,那是一個少年能用自己腦子想到的最值得實現的目标,帶着獨屬于妖族的執拗。
“但是隻有地府尊者,才有資格參與那樣的戰鬥。”牧酌南的聲音很輕,幾乎要淹沒在鐵錘的敲打聲中。
牧酌南看得明白,哪怕江傾越有資格正面和精衛碰上一碰,哪怕秦玉軒最後力挽狂瀾似地攔住陳蜀渝,但是如果沒有地府尊者們一開始的消耗與虞三五陶之遙封鬼門,他們又能撐多久呢?
牧酌南不想成為像江傾越和秦玉軒這樣的掠陣之人,他就想堂堂正正地站在精衛對面,讓他們一想到他就膽寒。
他不想止步于鬼門百裡之外,他想直接到鬼門門口,像陶之遙那樣一巴掌就能合上鬼門。
他也可以去保護師尊的。
葉無瑜怔怔地看着牧酌南,突然苦笑,“虞三五收了個好徒弟。”
她想了想,還是告訴牧酌南,“地府尊者這目标還是遠了點,你要不要先選個小目标?”
牧酌南倏地擡起頭,目光灼灼。
葉無瑜斟酌着語詞,“大概再過段時間,人間會有修士來地府。”
牧酌南微微挑眉。
葉無瑜聳了聳肩,“也是沒辦法,人間的修士現在少得可憐,不得不和地府搞聯動。”
“他們來地府幹什麼?”
葉無瑜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實說了:“簡單來講,是來炫耀的。”
她輕咳一聲,“說白了就是人間修士和地府修士小輩之間的比武,但也不單純是比武,其中囊括的還有陣法畫符一類。地府之前修煉的小輩滿打滿算不過隻有朝白帝和花杳然另外幾個尊者收的徒弟,炙焦先前寵朝白帝寵得緊,小姑娘的修為就淺了些,學的東西也少了些。花杳然之前還行,但是遭了心魔,就難免得吃些虧。其他那幾個你沒見過的大概也就那樣,多少都吃了點虧。這事兒五十年辦一次,若是沒有意外,這是你第一次參加。”
牧酌南腦子轉得極快,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竅,他直截了當地問:“我有幾分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