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沒有意義的問題問出口,鄭在玹不消幾刻便搜尋好了答案,本來就是姜北穗生得好看。興許人的單向審美都是帶着極強的偏見性,自見夕檸的第一面至今,她在鄭在玹潛意識中還是青澀懵懂的小女孩。盡管夕檸五官毫無争議地漂亮标緻,是斬獲KPOP數代芳心的典型的東方美人,鄭在玹還是很遺憾自己不懂得欣賞。
他的視線落在溫室外的姜北穗身上,毫無顧忌地橫沖直撞,身上總鍍着着明亮而熱烈的光線,從走入他視線的一瞬間,便與别人明明白白地區分開了。雖然她的确有足夠的底氣整日胡鬧,鄭在玹仍舊不做懷疑,她即便生長于普通家庭,還是不會被任何邊框選擇束縛。
有了過分偏心的取向性,又怎會不被姜北穗吸引。優越高級的混血長相,一雙貓兒似的、在黑夜裡仍舊粲然的魅惑眼睛,從線條到五官,再到高挑勻稱的身材,并不是主流審美裡多标準的白幼瘦,卻在鄭在玹眼中還是完美到不像話。
需要重申一遍,外貌是姜北穗從頭到尾最微不足道的一點特征,若非是她主動提起,鄭在玹似乎都不會刻意留心她的狀态。精緻的妝發或是妥帖得體的服裝,對姜北穗而言似乎起不到太多修飾作用,因為她是不受約束也無法的個體,面貌是由無數細碎的閃光點集合而成的,于鄭在玹是如此,想必于其他人而言亦然。
隻是他有些驚訝,竟然如此自然地便将對她不吝啬的贊美宣之于口,不經大腦過濾便回應的瞬間,鄭在玹也怔愣了片刻。他和姜北穗是那樣微妙又互相制衡的關系,可能短暫地有過改善,但至少現在表面上來看仍舊是水火不容。
哪怕是存心為了逗她所以做相反的選擇,或是保留答案故弄玄虛,都比當下的情形要貼合符合他們的相處模式。姜北穗可能因此才不言語,隻垂着腦袋把玩一簇花壇裡揪出來的草莖,而鄭在玹沒來由地感到心慌,倉促地找着補:“怎麼了,你害羞啊?”
這樣難得堂皇的感覺,似乎是人生中第二回;即便在姜北穗面前産生這般情緒已經足夠奇異,但要談起真正意義上的方寸大亂,還是要排在倫敦酒店夜之後吧。
“神經。”還是那幅對凡事都不大關心的腔調,她丢了個白眼過來,鄭在玹這時才看清,她在觀察手邊兩隻爬上綠枝的螞蟻:“你不愛夕檸了,你對她不好,我要回去告狀。”
都不詫異嗎?聽到了這種對鄭在玹而言過分出格的越界告白,姜北穗究竟如何做到能夠平靜如斯,還反過來質疑他精神狀态的。
相識這麼多年,沒有友誼也有情分吧,他的吸引力怎麼會還沒有幾隻爬蟲要大。鄭在玹看了看她,又故作玄虛地清了清嗓子,勢必要吸引她的幾分注意力過來:“你現在去告狀也沒人搭理,你看大家都在上面跨年,就我下來陪你了。”
“所以你話說完了嗎?”姜北穗的側顔半明半滅,讀不出太多起伏的情緒,隻是縮着袖子抖了抖胳膊,聲音顯得索然無味:“我好感動喔,在玹哥,你可憐我的樣子實在帥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