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總是沾沾自喜的特權,讓金廷祐反複試探越界的底氣,不過是姜北穗對他耐心消磨殆盡的倒計時,他再邁不出一步了。她頭腦始終足夠清醒,金廷祐也稱不上心思單純的良人,從前像傻瓜一樣黏在一起的日子是少時尚未長大的限定,他們終究遍體鱗傷地站在了對立面。
興許他從最初便錯了,金廷祐多了解她啊,姜北穗搖了頭說不行的事情,又有幾件是她反悔過的……她從過去到未來,都隻給出了将他當作朋友或陌生人兩個選項。
可是為什麼不拒絕呢,為什麼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呢。
花費非常多的口舌說服不營業的店鋪準備商品很累,瞞着成員蹑手蹑腳出門也十足不容易;借來的劣質玩偶服穿着超級難受,後頸處被毛躁做工的布料蹭出一片紅腫來,潮熱的汗珠滾過的滋味更是不好受,金廷祐更不喜歡在無用功的事情上花費精力。
可在出租車上望着窗外略過的街道風景時,他還是聽到了用力撞擊在耳膜上的心跳聲,手心因為兩人逐漸縮短的距離而沁出汗來,他所做的一切都如此值當。
她會愛我嗎?金廷祐還是忍不住會去想,她會再次離開我嗎?
明明是無形中應當聽到過許多次的答案了,金廷祐的熱情卻總是在熄滅後重新燃燒,他大抵還是不甘心吧。在金廷祐永遠答不出滿分的人生試卷裡,他同樣無法對姜北穗抱着絕對信心,相視一笑的默契變成了不可回溯的從前,他如今隻是她答案中懸而未落的絕筆。
手邊的可樂被旁人不經意打翻,悶悶的一聲響,冒着白泡的粘稠汽水緩慢流淌着,瓶身與蓋子也屍首分離。一旁的保潔倒是反應快,三兩下便處理好了起先一片狼藉的現場,路人也朝他連連道歉,金廷祐隻是搖頭示意無妨,仍盯着可樂殘液發怔。
他們究竟,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北穗,是我太執着,是我的喜歡出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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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今天下午是為什麼找北穗了,聯系不上的時候,覺得她應該在聲樂房或是樂器室所以接不到電話,所以找去了她熟悉的房間。北穗在屋子裡彈吉他,我立在門外不舍得打擾,雖然不知不覺把手裡帶着的零食都吃光了,還是完全沒意識到站了多長時間……等她收拾着琴盒準備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竟然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北穗見到我很驚訝來着,說我為什麼不敲門進來,我說你彈得太好聽了,又入神又不想叫你分心。她聽了很開心,我聽了北穗彈琴也很開心,因為本來要分享的零食吃光了,所以又去超市買到了新的沒嘗試過的而且好吃的小零食,于是又多了一件開心的事情嘻嘻嘻嘻。
我倒是也在公司聽過很多其他前輩彈非常厲害的吉他,北穗不是會吹噓自己是非常厲害的類型,聽她彈琴其實也是第一次。可是我覺得成為她的聽衆實在是一件榮幸的事情,她好厲害,陽光透過窗子照到她身上時候,她也真的好漂亮。
2015.07.25 金廷祐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