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稱呼紫雲真實身份作為試探。
崔平神色略顯慌亂,嘴唇翕張,一時不知該作何回應。
“大人果然知道了。”青玥笑了下,在他對面落座。
崔平無奈點頭,“是。”
“大人是介意紫雲姐姐出身風塵,所以躲着不見避嫌?”青玥氣哼哼地問道,頗有替人讨說法的架勢。
“怎會,”崔平匆忙否認,“山……紫雲姑娘性情才華令人敬佩,絕非出身所能衡量。”
青玥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追問:“這麼說,大人是欣賞姐姐咯?”
“是。”
“君子之交既然心無芥蒂,又互相欣賞,幹什麼躲着?”
崔平默然。
青玥與紫雲交心多年,猜也猜出幾分她對崔平的情意,崔平雖軸了些,卻非不通情愛的少年,想來同樣感受的到,因心中有挂礙才避而遠之。
青玥不欲多事,又不忍見紫雲失落,決定當一次說客。
“我明白大人的顧慮,但人與人交往并非隻為男女之情,人生難得一知己,因為世俗規矩和偏見疏遠,豈非遺憾?希望大人慎重考慮,莫讓珍貴的情誼被虛禮所累。”
她這一番話曾多番在崔平心頭徘徊,然而他更明白感情非理智可控,紫雲對他的态度,随着她身份揭開,許多困惑的地方全部疏通,他知曉卻不能接受,唯有決絕斬斷。
崔平喟然長歎,滿含歉意道:“王妃心意崔某知曉,不過知己好友亦講究緣分,緣來相聚,緣盡則散。”
畢竟是兩個人的事,青玥點到即止,不多強求。随後從袖中掏出一串鑰匙遞過去,說:“聽聞大人一直屈身茅舍,這是沈宅的鑰匙,左右建成後空着,大人若不嫌棄,不妨搬去小住。”
崔平愣住,連連擺手:“這萬萬使不得。”
青玥堅持道:“宅子空着荒廢,權當我租給大人的,大人住進去替我多多照看,算抵了租金,兩全其美嘛!”
崔平仍然不肯接受:“無功不受祿,崔某萬不能平白受此大禮。”
青玥可算體會到謝淮從前對他的評價,一頭倔驢。
彎起眉眼淺笑,想了想說:“照大人這麼計較,你繪制宅院圖樣,又在修繕時幫了不少忙,我也得一樁一樁跟你算清楚咯?”
崔平搖頭:“舉手之勞而已。”
“于大人是舉手之勞,于我可是天大的恩情,大人先前不計較付出,現在也别拘泥于虛禮,隻是借住,若還覺得過意不去,每月按照現在的租金交付給我,如何?”
崔平推辭不過,道謝應下。
***
翻過酉時牌子,宇文皓和青玥才相繼更衣,準備入宮赴宴。
“怎麼感覺衣裳緊了點,”青玥沿着腰身摸一圈,又對着銅鏡捏臉蛋,“臉也圓了。”
香桃心裡偷偷打鼓,面上隻作聽不見,轉身去架上拿鸾鳳紋霞帔。
宇文皓目光沿着她豐腴的曲線緩緩遊移,的确比往日多了幾分韻味,輕笑道:“誰讓你貪嘴,一日三餐不夠,下棋到夜半還嚷着吃宵夜。”
青玥嗔怪地瞪他一眼,“都怪陪王爺下棋耗神,極需補充能量!”
分明是她纏着學下棋,不甘示弱要破他的陣法,決出勝負,床笫成了對弈的戰場,連真正用途都誤了,這會兒倒打一耙。
宇文皓寵溺地搖搖頭,哄道:“圓潤些更添貴氣,今日宮宴保準豔壓群芳。”
青玥不屑:“阿娘把我生得好看又不是拿來同人比較的。”
“王妃說的有理,”宇文皓含笑點頭,一掌探到她身後,稍微用力便将人帶到身前,把着腰間軟肉揉捏,呼吸打在耳畔:“如此姿容的确不需同任何人比,最好也不給旁人瞧,隻本王一人獨賞。”
主子親昵,屋子裡服侍的人齊刷刷垂首。
她耳朵燒紅,嬌嗔推拒:“收斂些,還有人在呢。”
宇文皓不以為然:“怕什麼,給他們膽子也沒一個敢聽敢看。”
青玥沒他臉皮厚,心裡清楚再過分的她們都在門外聽過,做不到當着面卿卿我我,催促道:“快放開,小心誤了進宮時辰。”
瞪過來的視線與他的凝視碰撞,一股炙熱在無形中燃起火苗,宇文皓隻覺喉頭幹渴,不僅不放,反而得寸進尺地厮磨她的耳垂。
“誤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