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隔間出來,在安靜的廁所裡,她打開水龍頭使勁洗了一把嘴巴之後隻覺得惡心,忍不住對着洗臉盆嘔了出來。
中午吃的外賣都吐了出來,她望着鏡子裡吐紅了眼睛的自己,拳頭都握緊了。
她是一個吃一蟄長一智的人,從來沒有想到這種情況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原來和一個不喜歡的人接吻是這麼惡心想死的感覺。
她不會讓這種情況再次發生,所以她決定做些什麼。
這個想法一出來,她就抽出一張擦手紙擦幹淨了嘴巴,然後大步走出了洗手間。
不在廁所門口等,劉欽恒也沒有心思去辦公室,他隻好在廁所外面必經走廊的一個會議室裡觀望,聽到動靜他就緊張的出來,終于看到了文溪。
兩人四目相對的刹那,文溪避開了他關心的眼神。
“謝謝你。”
她說道,聲音有些沙啞,不是哭的是吐的,這一刻劉欽恒的心糾的生疼,他後悔自己沒有在感覺到不安的第一刻就去找她。
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對她居然有一種安危預知感,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這也深刻地讓他意識到自己與文溪的聯系非同一般,這或許是命運的指引。
“應該做的。”
劉欽恒隻憋出了四個字,文溪沒有再說話,他也不知道說什麼,隻是默默地跟着她走出了公司,進了電梯。
看到他進來,文溪愣了一下,看電梯門即将關上,她伸手擋住,門又迅速打開。
“我沒事,你去休息吧。”
文溪看着他說道,認真也懇切,她是喜歡他,但還沒有習慣讓他一起參與自己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方式的決定裡面。有些事情就該自己去面對,文溪知道界線,也需要界線。
看懂了她眼裡的拒絕,想到她剛剛的遭遇,劉欽恒知道自己不能強硬,雖然不情願,他還是退出了電梯,看着她把門關上,一個人離開了公司。
這一刻的劉欽恒覺得自己是無能的。
電梯關上後他在外面愣神了很久,一想起在茶水間裡文溪屈辱含淚的畫面,怒意就充斥了腦海,很難平靜。
下午文溪沒有來,旬天誠煎熬的同時,給她跟主管告了假。
周倩淺察覺到了異常,因為餘超君在給她打水之後就消失了,而旬天誠去了茶水間,劉欽恒也去了,最後她吃完飯去找餘超君,發現他人不在,倒是自己的水杯,孤零零地放在茶櫃上。
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周倩淺打電話給餘超君,一直未接,她很不解,剛剛的幸福和滿足一哄而散,心裡隻剩下不安。
餘超君失聯,文溪居然也不見了,周倩淺懷疑了什麼,又不确定,最後她看向一旁的旬天誠,很嚴肅地問他:“茶水間裡發生了什麼?”
上班沒心思的旬天誠被師傅問的一愣,從事發到現在他都在想怎麼跟師父開口,沒想到還沒準備好,對方就問上門來。
“你男朋友猥亵和騷擾了溪姐。”
他實話道,也不想用這樣的詞彙,可事實就是這樣,違背婦女意願就該是這樣來形容,旬天誠甚至都覺得這樣的詞彙都表達不了餘超君的強迫,還是形容的輕的。
他的回答讓周倩淺臉色瞬間蒼白,她抓着茶杯的指甲摳進了自己的肉裡,手背傳來的疼痛告訴她這不是做夢。
“我知道這很難相信——”
旬天誠想解釋,他不想以後溪姐和師父成為仇人,畢竟一個人無辜一個人是受害者,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倩淺打斷了。
“我相信。”
她苦笑着答道,痛苦的眼神裡帶着一種決絕。
“前天晚上,睡着之後我看了他的手機,在相冊裡的收藏都是一個女孩的照片。我最開始以為是文溪,可那個女孩的形象、氣質還有眉間的那顆痣告訴我,她是另一個女人,他深愛的女人。”
“那一刻我聯想到了以前發生的種種,才想起他曾經對文溪不經意的無微不至。”
“可我想,我也可以後入為主,可以等他放下。”
“沒想到,會是這樣。”
周倩淺說道,她沒有哭,隻是眼眶有些發紅,旬天誠總算聽清其中的原由了,雖然還有一些疑問,但現在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感受到了周倩淺的心痛難過,他擡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摟在了懷裡。
“沒事,一切都會過去的。”
旬天誠如是安慰,聲音很小,周倩淺被他這溫柔的一句說到了心坎,再也忍不住把自己在這段感情裡的委屈用眼淚發洩了出來。
這一下午劉欽恒都是坐立難安的,他一直在問旬天誠文溪回公司了沒有,直到下班回複都是沒有。
發給文溪的信息她也沒有回,電話她也沒有接。
下班之後他迫不及待地離開,回到小區她家門口,敲了半天門,喊了半天門也沒人應,最後是她的鄰居覺得太吵,跑出來冷漠地說家裡有小孩在做作業,讓他不要擾民,在喊叫就發物業群了,他才不甘地走開,又在單元樓入口守了一個多小時。
八點了,文溪還沒有回來,劉欽恒肚子很餓,但沒有胃口,他現在心裡的情緒也需要發洩,不安、憤怒、難過、疼惜……
在守株待兔了幾個小時沒有結果之後,他郁悶地回到了家裡,可在家裡拿着手機來回踱步就是靜不下新來,不見到文溪安然無恙他是不會安心的,可這種如熱鍋螞蟻一般的感覺并不好受,所以在家裡來回踱步了半個小時之後,他索性換上了速幹的背心和短褲,打算出去跑一圈利用運動分泌的多巴胺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和消化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