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身邊的少女已經站起身來摔門離開。
……
正午時分,一輛黑金色的機車疾馳在市中心寬坦的車道上。如果說之前難忍想要見面的沖動是因為想念和對方在一起生活的點滴,那現在的不能忍耐則全是急于質問的結果。越绮雨不相信陳意祯會像錄音裡談判的那樣,用自身利益替她買一個本不屬于她的美名。
他應該知道,這不是在幫她,而是在抹殺她所熱愛的一切。
呼嘯的逆風裡,車把上的禮符松了,飛落在地上被不息的車流吞噬。越绮雨往車把一瞥,暗斥了句粗話,憋着口氣默默加快了車速。車開到陳家門口的時候,正趕上陳意祯從家裡出來,往轎車裡坐。她把自己的機車橫在前頭,隔着擋風玻璃瞪他。
陳意祯驚愣片刻,回過神來的時候,收回無措的目光,垂着頭請司機去交涉。越绮雨從機車上下來,略過要和她交談的司機,徑直坐到轎車的駕駛位上。陳意祯慌張地喊了聲她的名字。
“不是要去藝術節嗎,”她沉聲說,“我送你去。”
陳意祯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一旁的保安、管家雖站在旁邊,但想到兩個人之間的特殊關系,又見陳意祯坐在車裡沒别的指示,都不好上去阻擾,由着越大小姐把車開走了。
車開進市中心,狹窄的空間裡,氣氛沉寂而詭谲。陳意祯别臉看着窗外,餘光瞥向後視鏡,偷瞄着身旁開車的人。他忽然地問她怎麼沒穿禮服。少女沒有回他,過了一會兒,他聽她直截地開口:
“‘百芳獎’那件事是真的嗎?”
他怔了怔,過了片刻,溫聲道:“原來你都知道了。”他沒注意到對方情緒的異常,唇邊兀地泛出抹柔和的笑來:“恭喜你呀,終于如願以償地……”
“陳意祯——”越绮雨打斷了他的祝賀,臉上顯出難以克制的憎怨。
“你就那麼恨我嗎?”她咬牙磨出了這句話。
青年的臉上顯出莫大的錯愕。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百芳獎”因為協會裡一些别有用心的抗議面臨被撤除的危機,他和協會的人交易,用自己明年所有的通告資源置換出這個獎類的留駐,在他看來,這是他能為她做的唯一努力。無論今年的“百芳”鹿死誰手,隻要這個獎一直在,越绮雨總會機會去争取。
隻是協會的人誤解了他的意思,鑒于他和越绮雨之間的關系,拿自以為是的人情世故擅作主張地搞了内定的黑幕,才造成了這樣的誤會。陳意祯至今也還不知情,傻傻地為她高興,明明自己還尚且處在一頭霧水的境地中,卻換來對方怒不可遏的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