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箱子一路從非法研究所廢墟搬回哨站,跟柏小餘會合,白悠簡單解釋了這個箱子的來曆跟自己的猜測以後,就讓柏小餘聯系了一個私人工廠,他們需要借用裡面的液壓剪。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試探了無數次,終于小心翼翼地将厚實鐵箱的其中一個面徹底切開,箱子裡的東西卻直接颠覆了白悠的認知。
他從裡面倒出來了一團純黑色的影子。
影子在工廠相對幹淨的地面上攤成一小片,又慢慢鼓起,變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2D變3D,變成了一個昏迷着蜷縮成一團,身穿純白色背心短褲,赤着腳的短發小女孩。
白悠下意識地擡頭四處張望,看到柏小餘正在遠處跟工人們交涉,盡最大可能吸引那些外國佬的注意力,不讓他們查看這邊的情況。
見暫時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他便幹脆利落地拉開自己巨大的背包,将昏迷中的孩子塞進包裡,又一把将箱子扔進了隔壁火焰熊熊的熔爐之中。
“餘哥!”白悠揚聲喊道,收到信号的柏小餘就笑嘻嘻地跟一邊工人們告别,一邊悄麼聲地放了個異能。
趁着他們糊塗的功夫,兩人迅速離開工廠,開上最快的車,拿着005号任務的特殊通行證,繞過安檢,在15個小時之内,以極限速度回到了白悠位于海外的家中。
全程白悠都緊緊地将那個巨大的背包抱在懷裡,柏小餘雖然奇怪他這個出發時空蕩蕩的包為什麼現在變得鼓鼓囊囊的,卻一個字都沒問,直到這個私人空間裡隻剩下了他們倆。
然後,白悠就把拉鍊拉開,告訴了他答案。
“哪來的?!”
“鐵箱子裡倒出來的。”
“箱子呢?”
“扔熔爐裡融了。”
“要上報嗎?”
“不報。”
“需要我做什麼?”
“我去交任務,你來看着這孩子,聯系我三姐和大哥。”
“好嘞。”
柏小餘就是這樣的人,即使白悠想殺人,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遞上一把刀,百分百地信任白悠,因為“老大從不犯錯”。
就這樣,在白懋和白悉,以及整個白家的輔助下,白悠得以瞞天過海,成功把這個一直昏睡着的小姑娘給帶回了國。
白悉将她安排進了自己的實驗室,把因為第一次任務沒被帶上而生悶氣的克裡格也揪了過來。
看到小姑娘的第一眼,他就顧不上自己的别扭心思了,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将她救醒這件事上。
簡陋的白色背心被脫下來,暴露出了紋在肋骨下方的文字,以及一串數字編号。
【師螢 20140711035D06】
通過這些紋身跟編号,白悠推測出了一個十分殘忍的事實——
這個名叫師螢的孩子,6歲左右就進入了那個非法研究所,在裡面被用于非法人體實驗,研究員又通過某些手段,将她塞進了那個小小的箱子裡。
随後研究所被毀,而師螢堅持到了被白悠發現。
不過擺在衆人面前最大的問題,卻是這孩子被白悉好不容易喚醒之後,大家就發現,她的記憶成了一片空白。
她用茫然,帶着些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實驗室裡臨時病床前的這些人,與剛出生的嬰兒沒有任何的區别。
于是白悠暫時把師螢交給了父母,她需要重新學習怎麼做一個11歲的女孩,首都可以提供這個穩定安全的學習環境。
而這孩子也給了白悠一個驚喜。
從11歲到13歲,短短兩年的時間,師螢就超額完成任務,插班當了半年的初三生,就參加中考,考上了首都四大名校之一的高中。
從此以後,師螢便不再是白家需要保護的小姑娘,而是如魚得水般進入高中校園,即便特立獨行,也依舊能收獲一大批追求者的天才少女。
白悠想過就此放手,讓雛鳥飛向屬于她的天空,可師螢高中開學的第一天就找到他,十分堅定地請求他,要加入“77分隊”。
因為,“你把我從那個地方帶回來,将蟲蟲這個名字送給我,我就是你一輩子的羁絆跟責任,你休想甩掉我。”
而白悠的回答,隻是用力揉了一把她的腦袋,說得輕松又随意,“那就加入吧,誰叫我是你爹呢。”
于是,師螢就成為了77分隊最後一位,也是年齡最小的隊員。
關于過去的記憶,在一次又一次失敗的尋回之後,師螢都有些擺爛了,覺得找到最好,找不到也行,随便吧。
隻因白悠依舊執着,她才願意配合着一次一次嘗試。
現在,無論白悠還是師螢,其實他們都清楚,這已經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可最終版本的這個儀器,卻并沒有給白悠帶來什麼好的消息。
當師螢再次睜開眼睛,朝白悠搖頭的時候,白悠的心就猛地往下一沉。
最壞的那個推測變為了現實,看來蟲蟲的記憶确實是被徹底粉碎,一丁點都沒有辦法找回來了。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師螢語氣十分平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