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得不錯啊,小綠茶。”
說真的,白悠很有一種把自己的拳頭杵到封愁的狗嘴裡,打碎他滿口牙的沖動。
拳頭捏緊,好歹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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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老爺子是個不喜歡在飯桌上浪費時間的人,即使是自己的壽宴,也不到八點就宣布結束了。
但晚飯結束卻并不意味着今天的家宴徹底結束,與之相反,晚飯之後的時光,才是衆人真正放在心上的。
大家移步樓下的會客廳,早有傭人準備好了茶酒飲料,各類清淡甜點零食,等待着主人和客人們的光顧。
會客廳很大,容下來參加家宴的這六十口人,自然綽綽有餘。
封家的小輩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關系好的聯絡感情,有利益往來的就聊聊近況,看看能有什麼交換的資源。
封老爺子則在會客廳單獨隔出來的小茶室裡喝茶,像個皇帝一樣,時不時就會召喚幾個小輩前去觐見。
看着老頭的這套花活,白悠在心裡翻着白眼,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在搞封建餘孽那一套。
大概是因為封愁這人在封家相當的不受待見,連帶着也沒人理白悠,他倒是樂得清閑,坐在角落裡觀察那些被叫進去的人前後都是什麼表情,權當打發時間了。
第一個被叫進去的并不是封老爺子幾個孩子中的某一個,而是那個遠房的覺醒者小輩,封連江。
他是封老爺子堂弟的親孫子,堂弟那一支人丁稀薄,傳到這一代,就隻剩下了封連江,以及另外一個還在上初中的孫女。
而封連江覺醒者的身份,則讓他和他父母都從封老爺子這裡得到了許多之前從未有過的好處。
這家夥到底叫什麼,還是白悠在飯桌上聽來的。
封老爺子所在的主桌都是他的兒女,可老頭左手邊的位置,卻留給了一個明顯年輕得過分的男人。
直到那人站起來敬酒,而白悠身邊人在小聲蛐蛐,他才知道了這個距離2級還差那麼一點的覺醒者的名字。
封連江出來以後,接下來就輪到封老爺子的二兒子封宏文了。
看看一臉意氣風發進入茶室的封宏文,再看看一邊滿臉羨慕嫉妒恨的封宏斌,白悠輕而易舉便能得出結論,封老爺子的兒女裡面,肯定是老二最有出息,老大最完蛋。
要不然的話,怎麼封宏文一進茶室,就聽見封宏斌跟封愁倆人怼起來了呢。
其實嚴格來說,是封宏斌先去找封愁的晦氣的,大概是看見弟弟被叫進去誇就生氣,而封愁從他身邊經過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則是徹底點燃了他的怒火。
“看看你穿的這一身,像個什麼樣子?馬路上收垃圾的都比你穿得利索!”
家長似乎都喜歡從孩子的穿衣打扮開始嫌棄,然後話題就會從衣着十分絲滑地流向他的性格、教養、以及最近做的事。
總之就是我心情不好,你也别想好過。
封愁顯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還沒等封宏斌的話音徹底落下,他就開始陰陽怪氣,反唇相譏。
“你要是對我這身衣服瞧不上眼,就去看看别的能讓你覺得順眼的東西,比如我二叔是怎麼處理父子關系的,比如我小叔是怎麼跟原配琴瑟和鳴的,不是都比盯着我強?”
沒有一個髒字,卻句句都是戳肺管子的話。
封宏文有兩子一女,不論是兒子還是女兒,都跟父母關系好的不行,尤其是封宏文的大兒子在面對他的時候,深刻诠釋了什麼才叫“上陣父子兵”,“虎父無犬子”,跟父親處得像哥們似的融洽。
封老爺子的小兒子封宏斓則是個情種,與妻子青梅竹馬,兩人幾歲的時候就已經交換了定情信物,結婚以後更是琴瑟和鳴,即使愛情長跑二十多年,也依舊像熱戀的小情侶那般膩歪。
這話一說出來,就差是指着封宏斌的鼻子罵他對妻子不忠,對孩子不好了。
封家老大當即臉色就變得鐵青,“你”了半天,卻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白悠正坐在那邊看他們父子吵架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身邊落下了一片陰影。
“漂亮小哥哥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呀?是不是因為封家這個破宴會太無聊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呢,要不然咱們出去走走吧?就你跟我?”
十分好聽的聲音自頭頂響起,這話的内容卻怎麼聽怎麼不懷好意。
白悠擡起頭來,就對上了封連江那雙狐狸一樣,笑得彎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