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以呢?
所以白悠陷入了迷茫,所以他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驟然響起的恸哭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微妙氛圍,讓他倆同時轉頭,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在沖天的火光中,彭羅杜文幸存的原住民裡,年紀最大的那個奶奶,雙膝跪地,雙手覆面,仰天痛哭,哭聲中滿是人間悲苦,此生不幸。
她的哭聲仿佛是一個提示,讓原本對現狀不明所以的帶槍保镖們互相看看,達成無聲的一緻,随即便緩緩朝着白悠他們圍了過來。
在哭聲中,響起了一片拉動槍栓的聲音,清脆悅耳。
保镖們呈扇形包圍過來,每個人都面露警惕,十分默契地同時将槍管對準了單手拎着格.洛.克的白悠,以及兩手空空,看上去似乎人畜無害的封愁。
面對近十把A.K的瞄準,封愁臉上沒有絲毫懼怕,反而眼睛“唰”地亮了起來,仿佛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舉起一隻手,無名指與小指蜷起,三指并攏,指向天空。
種植園中漫天的大火便受到無形的指引,聚集成一縷縷飄帶,朝着封愁右手的指尖彙集。
需要出動兩位數的消防車,三位數的消防員,耗費至少四天才能撲滅的,已經開始向沼澤平原蔓延的大火,就這樣被封愁一個人,給輕松地消弭于無形之中。
自然之力與異能的互相轉化,是隻有自然系異能5級以上的覺醒者才可掌握的特殊能力。
最後一縷火星,在封愁的指尖熄滅。
男人将手收回到身前,打了個響指。
“噼啪。”
紫色的火苗帶着恐怖的高溫,在他的掌心跳躍。
“這火可比燒死鄧肯的那個溫度高多了,你們誰想試試?”
封愁手裡托着這團幾千度高溫的火,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
他的這番表演徹底沖淡了白悠的茫然,又忍不住地在心裡深深地歎了口氣。
不裝逼能死是麼,封愁?
有人不信邪,直接開了槍。
“砰!”
于是,子彈被火焰在半路捕捉,融成一個閃亮的金屬液滴,順着射出的方向飛回去,準确地重新回到了槍管之中。
然後,機槍就在保镖的手中變得柔軟。
開槍的保镖想要把手中柔軟的金屬丢掉,卻已經來不及了。
槍粘住了他的雙手,讓他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慘叫。
“還有誰?”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穿過保镖的慘叫,傳入所有還沒有放下槍的人耳中,讓他們猶豫,讓他們思索,讓他們嘗試着放棄保持威脅的姿态。
原本端的與地面平行的槍管,慢慢垂了下去。
“很好。”
封愁一臉高深莫測地點點頭,現在的他,連笑容都變得吝啬。
卻沒有一個人敢表現出異議。
“現在,把你們的槍都放下。”
封愁面無表情地下達了第一個命令,幾乎是他話音剛落,就響起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
所有手裡有槍的保镖,都不約而同地将武器丢到了地上。
有人為了撇清關系,後退了一大步,與槍拉開距離。
甚至有人像讨好似的,死死捂住了那個依舊在慘叫的人的嘴,讓現場隻剩下不遠處原住民的哭聲。
封愁朝白悠使了個眼色。
白悠在心裡翻了個巨大的白眼,面上卻相當配合,走過去就将所有武器都收到了一處。
封愁在保镖們駭然的目光下,将這些機槍都燒成了一個實心的整體。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也沒有保镖敢挑釁他的權威。
封愁轉身便走進了廢墟,看都沒看身後的人一眼。
他隻用一句話,就然白悠直接跟了過去。
“費铎·鄧肯,他是個覺醒者。”
“所以你才讓他擺了一道?”白悠追上封愁,脫口而出。
“閉嘴!”
封愁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隻不過現在他忙着用手機查東西,才暫時沒工夫跟白悠互怼。
很快,他就将手機屏幕展示給了對方。
【恍惚 1級
【持有者代号:無限時間
【真實姓名:費铎·鄧肯
【已死亡】
這是覺醒者論壇中剛剛更新的資料。
覺醒者死亡便代表着他/她的身份不再是秘密,真實姓名,覺醒者代号,異能名稱和等級,就成為了可以公開的資料,供所有能進入論壇的覺醒者查閱。
随着命牌上本源異能的消失,登記在總部系統裡的那一縷鏡像異能同步消散,系統便會自動更新死亡信息。
命牌系統成立之初,協會就定下規矩,覺醒者有義務回收死亡同伴的命牌,并交與協會。
所以白悠和封愁此時搜尋的并不是鄧肯碎片,而是他不知道被炸到了什麼地方的命牌。
這麼大的廢墟,那麼小的命牌,任務可不太好完成。
白悠已經做好了奮鬥到天亮的準備,卻有人先于他們兩個出手了。
廢墟中的金屬開始抖動,很快便傳出了唯一不同的頻率。
特殊合金制成的命牌從廢墟中飛出,落入到了廢墟外的一個陌生女人的手中。
白悠和封愁回頭看向這個女人,兩人眼中是一模一樣的詫異。
“我是覺醒者協會北美洲分會的裁決總長,覺醒者代号忒彌斯。”女人說道。
“路西法,哈迪斯,你們被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