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姿勢之下,遙川不得不被迫擡起頭看着對方。
兩人的臉靠的極近,近到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
遙川看向自己映在對方眼中的倒影,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謝池淵把衣領攥的太緊了,遙川有點喘不過氣來。
蒼白病弱的青年唇瓣微張,臉頰泛起因缺氧而導緻的薄紅。
這樣受制于人的情況下,遙川卻并沒有多少的驚慌。
他靜靜注視着謝池淵,而後倏然一笑,
“謝總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做些什麼呢?”
遙川本就生的好看,此時陡然笑起來更是恍惚有一種攝人心魄的美麗。
何況謝池淵離的還這麼近。
遙川幾乎是瞬間便感覺到拎着自己衣領的手僵住了。
謝池淵呼吸微頓,瞳孔不自主地放大。
隻是下一刻,謝池淵便猛地将遙川從自己面前推了出去,帶着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慌亂站直了身體。
遙川本來身上就沒什麼力氣,現在被對方這麼一推,幾乎毫無反抗的就直接坐在了地上,順便還撞到了床上的欄杆。
這裡面這麼大的動靜,就算隔着簾子同房間的病人也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
之前送蘋果給遙川的阿姨更是直接出去把護士找了過來。
聽說可能有人來病房鬧事,護士第一時間就放下手中的事情趕了過來,在門口的時候便開始喊遙川的床号,“21床!”
遙川不在意地捂了下心髒的位置,擡眼朝着謝池淵看去,而後才懶聲應道:“在。”
護士神色緊張的看着被圍起來的地方,猶豫着要不要拉開來,“你沒事吧?”
此時謝池淵的助理一臉完了的表情,心想就這個主的德行,這時候還不知道怎麼添油加醋呢。
但說一千道一萬,在病房裡對着住院的病人動手,好像怎麼都是他們不占理......
就在助理苦着臉準備背下這口黑鍋的時候,卻聽見遙川道:“我朋友一會兒就走了,沒事的。”
助理的目光瞬間一變,有些驚訝的看向顧遙川,像是第一天認識這個人一樣。
遙川說完之後,外面的人雖然還有點疑惑,但是也基本放心了。
而這時候謝池淵已經将方才心中那種有些怪異的感覺壓了下去,他對着遙川嘲諷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成了朋友的?”
遙川沒說話,隻是扶着床邊想要從地方站起來。
奈何身體太廢,實在沒什麼力氣。
他也不指望主角能屈尊降貴的過來幫忙,隻好對着謝池淵身後的助理道:“還要麻煩你,幫我一下......”
助理正是對遙川改觀了不少的時候,下意識就過去了,隻是走了兩步又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和老闆一邊的。
隻是這時候助理手都伸過去了,也隻能硬着頭皮把人扶到了床上。
謝池淵站在一邊倒是沒說什麼,隻是意味不明地冷哼一聲。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助理冷汗都快下來了。
遙川坐好之後,助理便低着頭快速站回了自家老闆的身後,對于自己剛剛腦子一抽的行為悔的腸子都快青了。
遙川倚靠在背後的牆上,這麼一折騰,他的額頭微微冒出一些細密的汗珠,面色卻愈發顯得蒼白了。
這次遙川沒再和謝池淵繞彎子,而是緩了口氣直接道:“項鍊在我書房裡面。”
所以說原身又壞又惡劣是一點沒錯,拿了人家的東西卻又反口不承認,自己也不見得多喜歡,隻是小孩子的稀奇,新鮮感過了便丢在了一邊。
到了後來更是直接忘了還有過這麼一件事了。
否則的話,早在顧氏快要破産的時候,原身就該拿着這個東西去威脅謝池淵幫忙了。
而這邊謝池淵見遙川似乎不像是說謊的樣子,臉色卻看着更加冰冷了。
“現在就跟我回去,把東西拿過來!”
遙川看着極力壓抑着怒氣的謝池淵,雖然知道自己下面說的話又要惹得對方不快,但還是無奈地攤了下手,
“顧氏破産之後,房子已經被銀行收走,好像是已經開始拍賣了。”
“不過對于謝總來說應該并不算什麼大問題。”
說真的,躲在後面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助理已經有點開始佩服顧遙川了。
太勇了......簡直就是在反複試探老闆徹底暴發的底線啊!
而聽到這句話的謝池淵咬了咬牙,也确實很有再次把對方從床上揪下來揍一頓的沖動。
隻是謝池淵捏了捏拳頭,到底還是忍住了。
他深深看了顧遙川一眼,多一秒都沒再停留,直接轉身就走。
謝池淵覺得剛剛那個竟然會覺得顧遙川有點可憐的自己就是個傻子!
走出醫院之後,謝池淵總算深深呼了一口氣,隻覺得遠離了那個人之後,連空氣都變得新鮮起來。
而跟在謝池淵身後的助理此時不知道怎麼了,還不知死活的問了一句,
“謝總,那醫藥費?”
謝池淵剛放松下來的神情頓時一僵,一口氣卡在胸口那裡不上不下的。
他打量着自己身邊的這個助理,突然冷笑了一聲,然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