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秦芷臉頰左側有一道從眼角劃到下颌骨的傷疤,看起來觸目驚心,這是她專門僞裝的傷疤,即便上手摸也瞧不出來是假的。
‘許明’與‘禾陽’寫在一張戶口之上,關系仍是夫妻,秦芷原本想寫父女,但奉朝對女性要求嚴苛,二十五歲以上的女性必須嫁人,若不然将要繳納重稅,且寡婦也不例外。
權衡之下,兩人還是以夫妻關系入了籍。
沈明軒盯着手中的戶牌總算松了口氣,這樣一來兩人行事就方便多了,在原身家中做事有約束,稍有不慎便會被人發現不對勁。
自上次嘗到了另一層身份的好處,他與秦芷便想着做些僞裝,用另一層身份行事更安全,恰巧遇上入籍統計,兩人一合計便采取了這種方式。
幸好古代勘查不嚴,讓兩人過了關。
秦芷将兩人的身份戶牌放進倉庫内,又卸了僞裝,與沈明軒一起背着滿蒌的鴨子出城了。
途徑迷彰山時,兩人沒有率先回村,而是去山上找藥材,順道拍了些素材。
途徑小河,瞧見少許青蝦時,秦芷與沈明軒下水撈了一桶,塞進了倉庫中,兩人制的水晶蝦反響并不好,有可能是招牌沒打響,吃的人很少,不過兩人也未放棄。
他們隔三差五地便會制作十幾份水晶蝦拿到縣城去賣,這讓兩人明面上攢了不少錢,不過他們暗中靠鹵肉賺的錢更多。
鹵肉采藥送貨,錄像剪輯發布,秦芷與沈明軒兩個人一刻也沒停歇,時間靜悄悄劃過,轉眼半個月已經過去。
在這期間,兩人在迷彰山上找到不少珍貴藥材,在山上的草屋炮制後,暗中轉手賣給了藥材鋪,再加上鹵肉賺的錢,他們手裡的積蓄足以在縣城租了個宅子,又買了間商鋪。
經過一番折騰後,他們在古代的第一家‘好運來糧鋪’終于開張了。
裡面的糧食都是從系統商場進貨,秦芷開店的目的并不是賣糧,而是明面存糧,擁有一家糧鋪會更方便兩人囤糧。
自半個月前,流民進城,秦芷就關注到了糧價的漲幅,一開始,糧價還較為穩定,然而随着流民增多,糧價出現了大幅度波動,即便後續官府安置好流民後,糧價仍未見其下跌,她心中便有了猜測。
她與沈明軒一合計,便将開鋪子一事提上了日程,緊趕慢趕第一家糧鋪終于開張了。
糧鋪開張,錢掌櫃還專門帶酒祝賀開張大吉,對方自前段時日知曉許明要開鋪子,一直提心吊膽的,唯恐許明另開一家飯館,讓他失了鹵肉和水晶蹄。
未曾想,許明開的竟是一家糧鋪,錢掌櫃知曉這事後,臉上的笑容是一刻也未停,此次還大方擡了六壇子酒的禮,可謂是高興極了。
錢掌櫃揚着嗓門道:“許弟,今日開張大吉,這幾壇酒算作賀禮,可莫要嫌棄。”
沈明軒笑納道:“許某謝還來不及呢,怎會嫌棄。”
自上次沈明軒又給緣來酒樓添了道水晶蹄後,緣來酒樓的名聲便打響了,不少愛吃的人紛紛進了酒樓,争搶着要吃酒樓的兩道招牌菜。
緣來酒樓因兩道招牌菜名聲遠揚,還有外來客慕名而來,專點招牌菜,喝酒吃肉的人一多,酒樓的生意便火爆了,錢掌櫃也賺得盆滿缽滿。
沈明軒與錢掌櫃寒暄一陣,又在店外免費發了點心與糖水後,便算忙完了整個開業禮,最後将糧鋪交給了陳掌櫃便算完事了。
陳掌櫃是從南方逃來的流民,沈明軒貼雇人告示時,對方過來應聘,身高馬大的男人,往那一站格外顯眼,身後還跟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女孩臉上塗了層黑泥讓人瞧不清長什麼模樣。
當時有不少人應聘,沈明軒挑中他的原因,是他會算賬有學問,且瞧着對方并不光是逃災的流民,像這樣的人,平時一定謹小慎微,不敢露出任何破綻,到時候定會老老實實幫他看店。
不過到底是擔了個風險,沈明軒也想另找他人,但其他應聘的人都是些歪瓜裂棗,識字算賬的水平很不到位,無奈之下,他隻能選了陳馬。
陳馬的妹妹陳蘭如今跟着秦芷統計糧倉内的糧食。
秦芷叮囑道:“我們每周查一次賬,你們将賬本整理好,送去臨街的許宅,不過我們常不在家,你把賬本交給門房就可以了。”
陳蘭小小年紀,個子竟與秦芷差不多,她臉上雖沒了黑泥,但不知用何種方法,竟讓臉黑了好幾層,皮膚雖黑但能看出其五官精緻。
秦芷将事情交代完後,便與沈明軒離開了糧鋪。
兩人離開後,陳馬瞧着累了一天的小妹,勸道:“蘭姐兒,你先去休息會兒,接下來的貨我來整理。”
陳蘭繃着嘴,悶不吭聲的繼續幹活。
陳馬見勸不動小妹,隻好歎了口氣,整個糧鋪的氣氛瞬間靜了下來,片刻後,陳蘭悶悶的聲音從口中發出。
“哥,你說爹娘他們怎麼樣了?”
陳馬停下手中的動作:“這是大人的事,你還小,操這麼多心做什麼。”
陳蘭哽咽道:“你們當時就應該聽我的……要不然也不會這樣……爹娘他們現在生死未蔔……”
陳馬沉默地垂下頭:“過段時日,我便給去封信,問問豐叔爹娘情況如何,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