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顧初夏剛把菜放進冰箱裡,手機的來電鈴聲在寂靜的空間裡突兀的響起。
“喂?”
手機聽筒裡傳出送貨員中氣十足的聲音,“顧小姐,你在家具城購買的床我送到樓下了,請問你在家沒有?”
顧初夏:“我在家的。”
挂斷電話,她讓顧雲深待在家裡,拿起手機腳步匆匆地下樓,一眼看見被捆綁放在小貨車上的木質床。
送貨員确認完她的身份,卸下床,扛起它踏入這棟外形老舊的居民樓。
1.2米的床體積不算小,居民樓狹窄的樓梯過道最多能同時走兩人,不似高樓大廈的台階一樣寬敞。
扛着床的送貨員走的尤為艱難,幾乎可以說是上一層台階就需要止步停下來,以免床撞到樓梯扶手或者是牆壁。
搬床鬧出的動靜略顯嘈雜,伴随着“咔嚓”的輕微聲響二樓202的房門被從内推開,腳踩人字拖鞋的小李頂着頭亂糟糟的雞窩頭出來,睡眼惺忪地倚靠在白色的牆壁邊打哈欠,似乎是被喧鬧的動靜影響到了睡眠。
“什麼情況……”小李發出不滿的嘟嚷,想質問是誰大白天的制造擾人清夢的噪音,在睜開眼睛看到顧初夏的身影後滿腔怨氣熄滅,質問的話硬生生地卡在喉嚨中無法發出。
他揚起一抹燦爛熱情的笑容。
“咱們居民樓的過道有點小不太好搬床,兩個人一前一後同時擡起床的兩端會輕松點。”小李解釋完後自來熟地跑下樓梯,下一秒,他果斷地蹲下身,伸出雙手擡起木質床的尾端。
顧初夏:“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她當然知道這樣擡會比較容易,然而更加擔心自己的身體無法支撐搬床行動,中途跌倒或者脫力松手都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原身的媽媽沒病逝前她過得還算滋潤,用十指不沾陽春水來形容以前的生活有些誇張,但總體來說确實沒幹過什麼耗體力的重活。
這具沒鍛煉過的身體不會因為顧初夏魂穿過來就發生匪夷所思的變化,突然從體弱的“林黛玉”爆改變成倒拔垂楊柳的“魯智深”,原本是什麼體質現在依然如此。
小李:“不麻煩,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作為上下樓咱們多走動走動是應該的。”
自己原本還在思考要如何跟302這位廚藝高深莫測的新鄰居打好關系,以便之後蹭飯,沒想到瞌睡來了老天爺幫忙送枕頭,拉近距離的機會來的如此快。
别看小李一副頹廢的模樣,身體素質可不像是那些長期不鍛煉的宅男。
他配合送貨員,一鼓作氣的将木床從一樓擡到三樓後臉色依舊如常,臉不紅氣不喘,巨大的反差令人驚愕不已。
1.2米的木質床被擡進卧室放下,送貨員下樓從貨車上拿來同樣色系的床頭櫃,免費安裝好木床才下樓驅車離開。
小李緊随其後提出辭呈,回屋繼續睡覺。
卧室的面積本就不大,在原基礎的條件下又并排安裝一張木床後空間被徹底榨幹,一眼望去全是必需品基本沒任何雜物。
顧初夏對安靜得毫無存在感的弟弟招手,“過來看看你的床。”
顧雲深乖乖地上前打量安裝好的木床,嘴角勾起一抹發自内心的真誠笑容。
“我超級超級喜歡它。”
他沒麻煩姐姐,自己找來一塊毛巾,爬上床闆上全神貫注地擦拭灰塵。
顧雲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全程沒出現忙裡偷閑的摸魚情況,如果把他放到社會上,他絕對是黑心老闆最喜歡的優秀員工。
見這份“工作”沒太大的危險,顧初夏沒把弟弟當成易碎的瓷娃娃拘束着他。
她任由顧雲深擦拭床上的灰塵,自己翻找出在家具城購買的四件套丢進洗衣機裡,加入兩瓶蓋味道清淡的洗衣液,動作熟練的将洗衣機調整到洗滌模式。
外面陽光燦爛,天氣炎熱,洗好四件套,家裡沒有專門曬被套的長款衣架和旋轉衣架,顧初夏隻好用兩個正常的衣架進行晾曬。
他們租住的居民樓每戶都有個小陽台,向陽的位置很适合晾曬衣服,也可以把小陽台當成小型的儲物間使用。
挂好床單被罩,确認不會被風吹落,她擡腳進入卧室發現顧雲深已經擦好了木質小床。
伸出手指擦過木闆,指腹纖塵不染,顧初夏笑眯眯地撫摸弟弟的腦袋,“很幹淨喲,晚點鋪上兩床柔軟的棉絮被子當床墊,再鋪上床單套好被套枕頭就能舒舒服服的睡覺了。”
市場上的床墊大多數都有甲醛,小孩子體質脆弱吸入甲醛過多對身體不好,他們急用,沒時間等床墊上的甲醛自然消失發散,于是決定買純棉花的被子墊在木闆上。
她用一次性的洗臉巾給顧雲深擦臉,接着從簡易衣櫃裡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指了指他身上沾染到的灰塵,“去洗漱間把髒衣服換下,然後定個鬧鐘午睡吧,不睡提不起精神。”
顧雲深:“好~”
他的床單被罩還沒幹不能使用,午休是躺在顧初夏的大床上睡的。
可能是常常缺乏安全感的緣故,顧雲深睡覺喜歡側躺着蜷縮成一團,保持小嬰兒在媽媽子宮裡的姿勢。
定的鬧鐘沒有失靈,在設置的時間到來時發出鈴聲叫醒睡的香甜的姐弟倆。
顧初夏翻身下床接水洗臉,踩着10塊一雙的可外穿拖鞋走到陽台摸了摸晾曬的被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