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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剛入秋,栖曲鎮卻已經開始起涼風了。
晚飯後白允來到集市上打算為一家人買些秋冬的衣物。
剛入西街口就見一群人圍成一團,她本想直接走開可誰知那群人将過路堵得水洩不通。
于是她走到一男子旁邊,小聲問:“大哥,此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都圍在這裡”
那是一個滿臉胡子的男人,長得有些壯實,他擡頭看着白允:“柳老爺家要美食競标你不知道嗎?”
白允往人群中看去,又收回目光:“略有耳聞,但是這和競标有什麼關系?”
男人“哼”了一聲:“一看你就是外鄉人,以往每家進行競标,都會有高人來此處貼名單,凡是名單上的鋪子都是高人看入眼的,有機會去學習新菜”
白允有些吃驚,她不解的問:“競标不都是各憑本事嗎?若是都從一人處學習新菜,那和作弊有什麼兩樣?”
男人不屑的撇了撇白允:“雖從一人處學得,但最終也是各憑本事将菜品呈上去,這有何礙?”
白允沒再說話,但因為這件事她也沒有了去買衣物的想法,而是和一群人站在一起,她想看看那名單和所謂的高人。
她費勁擠進去後竟在名單上看到自己的小店,這讓白允有些毛骨悚然。
三好小店剛開不久,從未聽說過有什麼高人,但店名确确實實在上面,說得好聽是高人,說得不好聽就是監視。
随後她擡高聲音,故意朝旁邊的女子問:“姑娘,在鎮上隻要有美食競标都會有高人指導嗎?這高人究竟長什麼樣啊?”
女子湊到白允耳邊:“也不是每次都有,但隻要這裡出現名單那高人就一定會來”
女子頓了一下又道:“至于長什麼樣我也未曾見過,據說他從未露過面,有什麼事都靠下人傳話”
白允會意點頭,她又看向名單上的店鋪和時間,慢慢退出了人群。
時間就是四日後,地點在酒雀樓。
白允站在原地,她決心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回家後白家父母和白展坐在屋裡,見白允一副沉悶的模樣,白母連忙上前問:“怎麼了阿允?”
白允擡起頭,扶着母親坐到椅子上,她把路上遇到的事情說給家人聽。
白母聽完後拉着白展道:“我和你爹平時也不出門,從未聽過這件事,你有聽過嗎?”
白展若有所思的點頭:“之前有聽過,但是沒有了解,若是像姐姐說的咱們店名在上面,那就證明此人一定是店裡的顧客”
白允歎了口氣:“對,隻是我從未聽過競标還有這種模式,柳老爺也知道嗎?”
白展搖頭未說話。
好半天,白允才起身道:“不想了,四日後我去酒雀樓看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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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白允獨自走進酒雀樓,來的人沒有任何異樣,她看不出這些人是正常來找樂子的還是和她一樣。
直到時間到後,樓裡的人都往外走,不一會就隻剩下二十多人。
正當白允打量四周的時候,一位穿着粉裙,光着腳的女子站在樓上,她笑得十分甜美,但給白允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女子一開口就是一副風情萬種的聲音:“諸位能如約到這酒雀樓來,是我們的面子,接下來請各位就坐,高人會給你們每位一張紙條,上面就是新菜譜,大家照着菜譜做完後自會有人獻給高人品嘗”
白允打開紙條,上面寫的是用小火将白菜和魚肉混煮,再配上蘸料調味。
她按照配方做完後不一會兒就見戴着面紗的女子将菜擡走,半盞茶的時間又擡了出來。
那女子在白允耳邊道:“高人已入眼,待會請姑娘留下”
剛才來的二十多家被淘汰得隻剩下五家,白允是第一個被叫進去的。
跟随着女子的腳步,白允來到了一處很小的房間,房間裡擺滿了各種調味品和食材。
等到粉裙女子出去後,一道男聲傳來:“久聞白姑娘的本事,沒想到竟是這麼美麗的女子”
白允轉頭并沒有看到是誰在說話,她沉下心壯膽道:“高人何不直接出來,這樣不露面可沒意思了”
那頭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他用嚴肅的語氣道:“白姑娘是新人,今日我和你談筆交易怎麼樣?”
白允沒說話,對方接着說:“柳家的競标我勢在必得,其他的人對我都構不成威脅,唯獨你這小店,近日名聲可是不小啊”
白允不解:“這和您找我有什麼關系?”
對方久久才傳來:“白姑娘自願放棄競标,我将損失全部賠你”
白允瞬間明白過來,哪裡有什麼高人,不過是想靠不正當手段奪标的人。
他将鎮上有名的店家叫來,給足銀錢後讓其保密,在競标上故意認輸。
大多數人在銀錢的誘惑下都會放棄競标。
因為若是競标失敗他們将損失許多食材和時間,也會在同行裡擡不起頭,但若是靠一個中間人從中旋和,不僅可以得到銀錢,對于失敗這件事同行也心知肚明,自然不會互相貶低。
白允冷笑,心想這算盤打得真好。
她看向聲音的方向:“您不覺得靠這種手段奪标有失風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