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辭目光如炬,他問:“怎麼回事?”
白允将事情的細節全部對沈初辭說了一遍,她揉眼歎氣:“不知道誰拿走了”
沈初辭過了好半天才問:“你懷疑是誰?”
白允沒有擡頭:“不知道”
“明日觀察一下店裡的人,主要是我們現在還不确定到底是客人拿走的還是店裡人拿走的”
“好”白允站起身:“既然你也沒有注意到,那我便不打擾你了,我和弟弟先回去了,這件事明日再說”
“嗯”
一大早,白展就到店裡了,白允到的時候他已經将店裡所有人叫在一起了。
白展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底下的人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以為是客人不滿意。
白允靠在門邊,沈初辭站在二樓。
白展在一群人之間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才說話:“昨日店裡丢了東西,你們有看到嗎?”
“沒有沒有”
衆人連連搖頭後又低下頭不出聲。
接着白展開門見山道:“店裡的錢丢了,那可足足有三百兩銀錢”
“啊?!”廚子們大驚,其中一人開口:“哎呦,白公子,你别說三百銀錢,就是一錠我們也不敢拿啊”
“是啊,是啊”
白展見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無異樣,他彎下腰将裝銀錠的匣子拿出來,擺在桌上:“看這痕迹,明顯是用钗子撬開的,你們平時誰會戴钗子?”
他們又是一陣搖頭:“咱們都是男子,怎麼會戴這種女子之物”
白展不想再廢話下去,便神情嚴肅,嘴角扯了一下,他看向白允。
白允這時往一旁端出幾把鎖,她将鎖放在櫃台上,拿起一把道:“你們都來開鎖,用旁邊的钗子開”
衆人雖一臉懵,但也照做,于是拿起钗子開始撬,白允看向二樓,沈初辭與她對視後便走下樓來了。
他一身輕衣,将手背在後面,慢慢走近後拿起桌上沒人動的鎖和钗子。
他雙手靈活,沒幾下就搗鼓開了。
打開後沈初辭看向白允,攤了攤手:“好了”
白允并不是懷疑沈初辭,而是為了公平起見,才眼神示意讓他也來的。
這時衆人已經用各自的方法将鎖打開放在面前,白允看向弟弟,白展點頭拿起每把鎖開始查看,沈初辭此時也不經意笑了一聲。
“怎麼了?”白允問他:“有什麼問題嗎?”
沈初辭搖頭,擡手示意白展繼續。
白展檢查過後,将其中一把鎖挑出來放在一旁,沈初辭也将那把鎖拿起來打量和對比。
白展拿起被挑出的這把鎖:“這是誰開的?”
那日帶回來打雜的五個男子裡其中的一個顫顫舉手:“我”
白展将手裡的鎖遞過去:“說說,怎麼用這種方法開?”
男子名叫阿健,他接過鎖,指着開孔的地方開始講解起來。
白展聽着聽着“噗”一聲笑出來:“好了,别解釋了,越抹越黑”
白展看向白允:“姐,找到人了”
說完又看向沈初辭,隻見沈初辭雙手交叉放胸前,擡頭看熱鬧似的道:“确實”。
阿健立馬跪下去磕頭,在磕頭的時候側包裡掉出了一隻生鏽的钗子。
阿健看着地上的钗子,眼神一時便不能聚焦,他隻感到眼前一片模糊。
他慌忙将钗子從地上撿起來,抖手将它放進口袋裡。
然後擡起頭跪到白展身邊:“白公子!白公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趕我走不要趕我走”
白展眉頭緊鎖,見白展沒說話,那人又跪爬到白允那邊,手扯着白允的裙邊,直咽口水道:“白姑娘!白姑娘我錯了!你不要趕我走可以嗎?我保證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幹”
白允彎下身将他扶起來,她看着阿健,隻見阿健一直發抖,眼神一直躲閃……
白允拍拍他衣服上的灰,讓其他人先散開,自己帶着阿健上二樓去了。
白允坐在椅子上,阿健撲通跪下去,拉着裙邊直求原諒。
“你先起來”白允看着地上的人:“好好和我解釋,别說謊”
阿健扶着桌角站起來:“我家在村北,家裡有一位老母和一個還未及笄的妹子,前些時日母親舊病犯了,妹妹拿着那微薄的錢到街上抓藥,可誰知……”
阿健說着哽咽了好久才道:“誰知那混混見妹妹獨自一人往街上趕,便起了歹意,上前攔住想要羞辱她”
“妹妹見狀吓得大叫起來,轉身就跑,可哪裡跑得過那群混混?他們将妹妹羞辱,又将錢全部搶走……”
阿健說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堂堂男兒就這麼當着白允的面放聲大哭。
白允心裡咯噔一下,往旁邊遞了一塊帕子給阿健:“别急,你慢慢說”
“謝謝白姑娘”阿健接過帕子後又接着說:“母親得知事情後一口氣上不來,就,就氣死在那草榻上,妹妹也成天以淚洗面”
“還有這種事情?!”白允氣急站起身。
阿健點頭:“不騙白姑娘,你可以随我去家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