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眼眸微抖:“你接着說”
“誰知那混混回去後大病一場,污蔑說是妹妹傳染給他,當街大罵妹妹不幹淨,是災星。我氣不過失手将他腦袋打出血來,他便帶人堵在我家門外,讓我賠錢,我若是拿不出來,就帶我妹妹去官府”
白允聽着,輕輕抿嘴道:“所以拿店裡的銀錢是因為這件事嗎?”
阿健又撲通的跪下去:“白姑娘我知道錯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将我趕出店裡啊!我好不容易才得到這麼一個來錢的活,不能丢了啊!若是,若是丢了,我家可就再沒收入來源了啊!”
說着他頓道:“至于我拿走的錢,白姑娘請放心,我一定,一定會還回來的”
白允心裡湧上苦楚,她沒有詢問錢的事,而是開口問:“現在你妹妹還在家嗎?”
“在,一直在家”阿健一副哭腔道:“我将她鎖在屋子裡,就怕她出門後又被混混找麻煩”
白允扶起阿健:“那些錢你若是急用就先拿去,但要記得,那是我借你的,你必須得還上”
“謝謝白姑娘謝謝白姑娘”阿健磕着頭忙道謝。
白允沉思又道:“将錢賠了就去報官吧,不要再暴力解決問題了,等沒人再找麻煩後,可以帶着妹妹一同來店裡做活”
“謝謝!謝謝!”
白允歎氣起身走了出去。
剛打開門就見白展和沈初辭站在門外,白允一臉無奈,白展和沈初辭也同樣。
此時此刻,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内心的情緒。
“阿展”白允拉了拉弟弟:“随我來”
他們走下樓,找到一張空桌,白展縮着腦袋坐下,白允看着他道:“我先把錢借給他了,你怪我嗎?”
“沒有”白展搖頭:“都是可憐人”
“是啊”白允答着,拖出長長的尾音:“都是可憐人”
·
關店後,沈初辭從廚房出來,他解下圍裙走到白允身邊:“怎麼還不回去?”
“沈初辭”白允擡頭問他:“你也早早看出來是阿健拿走銀錢的對嗎?”
他走到白允對面坐下,笑而不語。
白允當時端上去的鎖和匣子的鎖是出自同一家,裡面構造也是一樣的。
每種鎖都有一個最簡單的開鎖方法,被盜的匣子看痕迹便能看出盜者确實用了那種方式。
白允給每個人鎖後,他們都是用同樣的方法打開,痕迹完全符合匣子的痕迹。
而唯獨阿健,或許是對鎖了解程度不高又或許是一時心虛着急,他故意使用了難度高的轉動方式,目的是掩蓋自己盜匣子時的開鎖手段。
沈初辭和白家姐弟都是懂鎖的,一眼就看出來了,碰巧阿健一着急果真将钗子掉了出來。
阿健是盜者沒錯,但白允念他有苦衷,便沒有将他報官,隻讓他寫下保證書,一年内必須将銀錢還上。
事情解決後,阿健拉着妹妹來到三好小店:“小香,快,這就是白姑娘,咱們的恩人,快謝謝人家”
小香骨相很美,隻是因為長期幹重活累活營養跟不上的緣故顯得有些蒼白。
見白允時,白允正在打算盤,她停下打算盤的手:“小香是吧,今後你就在我這小店打掃打掃衛生,收拾客人們走後的餐具怎麼樣?”
“嗯嗯!”小香點頭:“謝謝白姑娘!”
白允淺淺一笑,她指着剛要走的那桌客人:“那開始幹活吧”
小香利索的跑過去開始收拾着。
阿健也道謝後跟着廚子們忙活起來。
白允看着小香的背影,她發了好久的呆。
直到沈初辭說話才将她的思緒打斷:“很閑?”
白允收回目光,看着沈初辭:“無聊”
然後繼續打算盤。
但是她越來越心不在焉,一直在出錯。
白允此刻腦子裡全是阿健那天的哭聲和今日小香的笑臉。
阿健一家算是幸運,得到足夠的銀錢解決這事,可是其他人呢?
白允就這樣想着,栖曲鎮遇到混混的人不少見,若是每一個被欺負的人都任其壓制,那他們求助的聲音便會越來越小,直到消失。
變成一個強權社會。
白允越想越難受,她扔下算盤走向二樓客房去冷靜。
她要想辦法,讓在封建壓制下的弱者獨立,讓女子獨立,讓栖曲鎮的人都能勇敢反抗。
白允就這樣想了好久,久到白展來到門口叫了兩次吃飯她也沒聽到,最後是沈初辭敲門進去:“不餓嗎?”
見沈初辭端着飯菜,白允一下子靈光乍現,她想到了!她要再開店!
白允突然站起身,笑意在她臉上綻開。
她接過沈初辭端來的飯菜,大聲将白展叫上來。
“姐”白展不明所以,嘴裡還嚼着飯:“有啥事?”
白允激動極了,她對白展和沈初辭道:“我要再開店,開成連鎖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