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魚頭。

那魚頭，被銀色的鱗片包裹着，還有兩根長長的須。

這一幕，實在駭人。

齊航主動站在藍恬身前。

“你是誰？”

魚頭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别急嘛，這不是看你們很有能力，我才來看看你們。”

他雖笑着，可那魚眼倏地轉動，倏地又停止，僵硬得不像活魚。

藍恬無意識地揪住了齊航的衣袖。

齊航也笑了笑：“你就是那個将我們關起來的……東西吧？其他人去哪裡了？”

被稱作東西，魚頭也沒生氣。

“是又如何？”

它的眼睛望着那堆法器中的一個。

是它一直在找，卻沒找到的。

它知道這些法器認主，他若強奪，也沒用。

魚眼太突出了，齊航一下便注意到了。

他順着魚眼的方向看，猜到了他是看中了什麼。

“若你讓我們出去，這些，可随你挑一件。”

法器都是他四處收集的，再不舍得，也沒命重要。

魚頭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他一揮手：“行了，走吧。”

走了這兩個，還會有更多的人來。

大門刷地一下便打開了。

齊航一邊收拾法器一邊看他的反應。

直到他拿起赤金铎，魚頭才說話了。

“這個留下吧。”

齊航看了一眼。

這赤金铎是墨影山莊的，難怪這醜東西想要。

齊航放下之後，就拉着藍恬走了。

路過那隻靈獸，靈獸還伏着作攻擊狀。

直到他們走出大門，它都沒有攻上來。

走到外面，正好是午夜。

漫天的星光提醒他們，現在真的出來了。

見外面隻有他們兩個，藍恬問道：“為什麼甯雨他們不在？”

齊航眼睑垂下：“他隻說放我們走，可沒說其餘人也能走。”

他隻有一件東西能得那魚頭的青睐。

沈臨和甯雨那麼厲害，想必會沒事。

另一邊，沈臨和玉凝還在找陣眼。

東西都被打爛，沒有頭緒，他們隻能在廢墟下尋找。

玉凝翻到一副棋盤，黑白子上皆有一道裂痕。

她将這些棋子握在手裡，輕輕用力，便化為齑粉。

沒用。

她歎了口氣，繼續找。

也不知是不是她和沈臨都在這，所以并沒有新的靈獸出來。

這也給他們尋找陣眼拖延了時間。

正尋找着，玉凝忽然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先出聲的是宋輕瀾。

“咦？這是什麼，好難聞！”

沈臨細嗅了一下，勃然變色。

“都别呼吸！這是緻幻香，聞多了會有麻煩！”

玉凝聽聞，趕緊屏住呼吸打坐。

不能呼吸，便要降低行動的頻率。

魚頭的境界其實并不高，隻是他善用一些奇技。

包括對齊航法器的垂涎，也是他出于自身所擅長而尋求的。

他先是用低階的靈獸試探一下修者的本事。

若本事低的，直接被靈獸吃了。

若厲害些的，便再用這招。

幾乎沒有修者能從他的緻幻香中全身而退。

不死也得脫層皮。

從幻境裡出來之後，多的是性情大變之人。

時間慢慢過去。

隻是再怎麼努力不呼吸，隻要人活着，就得呼吸。

玉凝多多少少都吸進了一些緻幻香。

漸漸地，她感到有些頭暈。

但那種感覺，不痛苦，不同于生病時的頭暈。

反倒有些舒服。

輕飄飄的。

她晃了晃頭，試圖擺脫這種感覺。

沈臨的精神還可以，他看見玉凝的不适，猶豫了一會，将手覆在她的手上。

玉凝睜開眼，勉強笑了笑。

沈臨怕她抽回手，輕聲解釋：“你大病初愈，對這種情況難以抵抗。我們牽在一起，能幫到你。”

說牽這個字時，他的耳朵尖有些紅。

玉凝此時已經注意不到那麼多了，不管沈臨說什麼，她都說好。

越來越飄了。

就連之前禦劍也沒有這種感覺。

像搭乘着雲，在深藍色的天空上行走。

她看着前方顔色更深的山崖，想往後退。

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鉗制住，逼迫她往那地方去。

她猛地抓住沈臨的手。

“沈臨，我不要去。”

沈臨吃痛，卻還是溫柔地笑着：“好，我們哪裡都不去。”

他知道，是緻幻香開始起作用了。

沈臨看向角落的宋輕瀾和東乙。

東乙已經徹底暈了過去，宋輕瀾還在堅持，但她的身體搖搖晃晃的，想必也堅持不了多久。

玉凝身體裡的力量在流失。

她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抓住了一樣東西，還沒看清是什麼，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