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有人在喊她。
玉凝再一個晃眼,回到了已成為廢墟的酒樓。
她有些分不清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
“我這是在哪?”
疑惑使她問出了聲。
“你已經從幻境裡出來了。”
意外的是,回答他的,是一位魚頭人身之人。
沈臨仍舊□□,隻是他的眼前已一片模糊。
他見玉凝醒了,那股奇怪的緻幻香也消失殆盡,又狠下心用尖銳的東西紮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這才徹底清醒。
“你……究竟是誰?”
沈臨咬着牙問。
為何他給自己下藥,都抵不過那香?
玉凝看着他,莫名想到了錢家酒樓後廚房那口大缸裡的魚。
有幾分,不,是很相像。
魚頭沒有回答沈臨的話,反而對着玉凝道:“想必你已經猜到我是誰了。”
他這麼說,就是默許了玉凝的猜想。
“我剛剛看見的,都是什麼?”
魚頭的眼睛骨碌碌地轉。
“是這座酒樓之前的事情。”
之前?
難道這酒樓的主人,真是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錢玉娘?
“那為何……我會和錢玉娘生得一樣。”
魚頭笑了,發出嘻嘻嘻的聲音,難聽得像磨桌角。
“事情是真的,但其他東西,則是你的潛意識。”
玉凝忽而想到那吻。
綿軟又冰涼的唇覆在她的嘴上,她仿佛此時就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拂過她的皮膚,所過之處皆引起一層層的戰栗。
她看了一眼沈臨,有些心虛。
自己簡直太禽獸了。人家這麼幫她,她反倒在這裡幻想和他親吻。
不過,魚頭說是潛意識,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渴望和他這樣?
這個念頭陌生得把她吓了一跳。
從前,她也在宗門裡聽過,關于道侶的事情。
但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道侶。
因為她瞧不上那些男人,總是喜好偷懶耍滑。
優秀的男人她更無想法,隻想着能與這樣的多多溝通道法。
但……若道侶是沈臨,好像也未嘗不可。
隻是,還是要看沈臨的想法。
她可不是霸道的人,喜歡強迫别人。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沈臨靠過來道:“你方才看到了什麼?”
沈臨靠得極近,再過來一些,就要挨着她的臉頰了。
玉凝吓得往旁邊一跳,心髒還有些被震得發疼。
玉凝對于他的靠近反應如此之大,他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先前玉凝并不會這樣,難道是她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麼?所以才讓她這麼疏離嗎?
他越發想知道幻境的内容。
魚頭沒有在意他們之間的互動,而是又開口。
“我将你們關在我制造的結界中,目的并不是想要你們的命。”
沈臨冷笑:“你不會是要說,那些靈獸,隻是你派來和我們一起玩的吧?”
那些靈獸,可是抱着要殺死他們的目的發起的攻擊。
若他們沒有反殺,此時死的可就是他們!
魚頭卻沒有任何波瀾。
“事實證明,我選你們沒錯。”
“若那麼輕易就被殺死,那就死吧。”
他的态度非常狂妄,但在他們如今都虛弱不堪的情況下,沒有辦法對他出手。
玉凝也探查過了,此人的内裡,深不見底。
“我将你們放出來,隻是想讓你們幫我個忙。”
說到要他們幫忙,魚頭的語氣緩和不少,有了點求人的态度。
玉凝擡眼盯他:“若我們不幫呢?”
這個人剛剛還在想置他們于死地,玉凝十分厭惡他。
“不幫?”魚頭挑挑眉毛。
“那你們便不用再活了。”
魚頭輕飄飄一句話,天空忽然聚集起成片的大團烏雲,正躍躍欲試地放着閃電。
大風襲來,卷起地上的塵沙。
突如其來的氣勢将玉凝壓翻在地,每當她要起來,就又被無形的壓力摁倒。
她的内心湧上無限的絕望。
若她不答應,好像是真的會死在這裡……
沈臨還在一旁堅持,一聲不吭。
這樣的話,還怎麼複仇,還怎麼回滄歸仙宗。
“你……”玉凝艱難道,“你要我們幫什麼忙。”
聽到玉凝說要幫忙,魚頭一揮手,烏雲散去,又恢複成晴朗的天空。
一揮手,便能改變天氣。
他的境界,要高出她許多。
“此事對于你這個滄歸仙宗的宗主來說,很簡單。”
魚頭直接點明了玉凝的身份。
玉凝也不意外。
這樣的人,知道她的身份也很正常。
而且,她的身份,也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你在幻境中,是否看到一個戴着帷帽的人,在和錢初月說話?”
玉凝點頭。
“找到她,帶到我面前。”
玉凝很快察覺出不對勁。
“你這麼厲害,會找不到她?”
魚頭看了她一眼,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