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魚頭那得知的消息像一條繩子一樣，把她的整顆心五花大綁了起來，讓她總有些隐隐的難受。

“你……”

玉凝剛開口，沈臨就轉頭過來看她。

“怎麼了？”

沈臨關切問道。

從魚頭那離開之後，玉凝便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玉凝搖了搖頭，不說話了。

弟子将他們帶到一處僻靜的院落。

是一個中等大小的四合院，裡面有四間廂房，屋子的中央，栽了一棵枝繁葉茂的榕樹，它延伸出去的枝幹幾乎要探到院子外頭。

榕樹的下方，是一張石桌和兩張石凳。

即使沒有客人，宗門也會安排人來這裡打掃。

這是墨影山莊專用來招待客人的房間。

沈臨主動道：“你住中間這屋子吧，大一點。”

玉凝也沒有推辭。

等她進了房間後，忙伏在窗戶上，透過朦胧的窗紙往外望着。

沈臨站在樹下，一直注視着她這個屋子。

過了一會，他才往旁邊的屋子走去。

消失已久的朝天蹦了出來。

“你喜歡他啊？”

在緻幻香出現時，朝天就已經躲回了玉凝的香囊，後面魚頭出來，他就更不敢出現了。縮進去之後他便開始睡着，連後面魚頭告訴她老宗主的事情他也沒聽到。

現在玉凝一個人在房間，他才敢出來透透氣。

玉凝隻給了他一個眼神，沒回答。

自己竟然已經這麼明顯了嗎？

那為什麼沈臨好像感覺不到一般。

她回到床上坐着。

玉凝現在腦子一團亂，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是繼續留在這裡，等着一起去寒陵鎮，還是去找那個殺害老宗主的兇手呢？

那個兇手又該怎麼找？

是龍初瑩嗎？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如果是龍初瑩，那便繼續走原來的路線。

但若不是呢……她又該從何找起？

朝天還以為她是在為心上人憂愁。

他湊上來神秘兮兮地問道：“你想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歡你嗎？”

此時的玉凝沒有計劃，聽朝天這麼問，也順口道：“怎麼知道？”

朝天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一個轉身，化身成了一名成年男子。

朝天身穿墨色錦袍，寬肩窄腰，身形十分挺拔。他的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顯得極盡魅惑。鼻梁和嘴唇皆為精心雕刻般恰到好處。

比上次玉凝見到他的真身時還要俊秀。

“我可以幫你哦。”

朝天笑了，這一笑，更顯得他玉樹臨風，萬物皆要為他傾倒。

靈獸果然是擅長化形的生物，更何況是朝天族。

玉凝心思不在這上面，看到他化形也隻說了句：“好看。”

朝天不滿。

這可是他費盡心思按照人類的喜好變化的。

隻得來好看兩個字？

朝天将他的俊臉湊到玉凝面前，距離不過毫分。

“你再說一次？”

玉凝沒注意看他的五官，隻覺得他的臉把光都擋住了，用手推開。

“你擋着我了！走開些。”

朝天摸着被推開的那一邊臉。

“哼，不識貨的女人！”

既然玉凝不願看，他也沒必要花費靈力化形。

又一個轉身，朝天又變成了一隻小蛇，鑽進香囊休息去了。

在床上躺了許久，玉凝都在想之後的事情。

“叩叩”

門被敲響了。

“玉凝，你休息了嗎？”

是沈臨的聲音。

玉凝還不知道怎麼面對他，選擇假裝沒聽到。

沈臨隻敲了一下便不敲了，身形在門外消失。

見他離開，玉凝的心裡像是空了一塊，她悄悄下床，走到門邊，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這時，有個東西從門下的縫隙裡被扔了進來。

玉凝撿起，是一張紙條。

“若醒了，可來中庭。”

玉凝揉進來，塞進掌心揉緊。

這次，她從門縫間往外看去。

沈臨坐在中庭的石凳上，背對着她。一襲淺藍的袍子，與此刻昏暗霧藍的周遭像要融為一體，像個谪仙人一般，隻留于畫中。

他旁邊的石桌上，還擺着一疊糕點和一壺藥茶。

輕歎了一聲，玉凝推開門。

聽見聲響的沈臨回頭，見是玉凝出來，嘴角始終存有一絲笑。

那笑，卻像被風吹落的梨花，左右飄蕩，看着像是往這，實際又飛去了那，遠遠近近，最後落在她心中的泥土裡。

玉凝走過去另一張石凳坐下。

這次，不是沈臨先開口。

玉凝想要知道沈臨的想法。

想現在就了卻一樁心事。

若成，皆大歡喜，若不成，她也好收起心思幹正事。

玉凝直截了當地問：“你喜歡宋輕瀾嗎？”